第五章 绿根灵（上）（1 / 4）

这天晚上，风清月皎。

平民区的风月场所一带，红灯高悬，热闹异常，男来女往搂搂抱抱。

纪秀妮蹙起秀眉，低头步履如飞，绕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最后停留在一处挂红披彩的阁楼前，楣上一扁，上书“醉仙楼”三个大字。两个门童规规矩矩地朝她行礼，齐声道：“客人里面请！”

纪秀妮定了定心神，踏步而入，耳边只闻得阵阵莺声燕语，推杯换盏之声，鼻息间顿时充斥着一股混杂了美酒、香烟和脂粉的味道，这让她的眉头皱得更紧。环顾四周，宾客如云，一楼大厅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长相清秀的店小二迎了上来，用一把稚气未脱的嗓音微笑道：“客人晚上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纪秀妮摇了摇头，继而四处张望道：“我找井波斯伯。”

店小二听了忍俊不禁，捂着嘴巴，一副娇嗔的样子，揶揄道：“哎呀，姐姐可真是会挑呀，我们老板确是一等一的俊，可又哪里会有让老板亲自待客的道理呀？要不小的给您推荐一个，您喜欢哪一类型的呢？我们这儿的乐人什么琴棋书画剑，诗歌茶酒花的，都精通。”

纪秀妮听得此话，耳朵和脸颊顿时变得又烫又红，她局促地摆摆手，有些磕巴道：“不、不，我、我不是……”

“我们老板不在。”一个女声突兀地打断了她。纪秀妮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容精致，身段姣好，衣着粉衬的乐人正抱着一把琵琶，从通往二楼的阶梯上走下来。

玲珑来到两人面前，对纪秀妮施了一礼，一面将琵琶递给店小二，一面打量着纪秀妮，继而平静道：“姑娘快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骗我。”纪秀妮摇摇头，倔强地说道：“我知道他在，他躲我。你让他出来，我有话要同他讲。”

玲珑心里直叫苦，老板不愿意见这姑娘，便派自己来打发走，还特意吩咐不得对她无礼。偏偏这姑娘又倔得很，看她这副不见老板不罢休的样子，唉！这可怎么办呀。

玲珑暗暗叹息一声。她耸耸肩，露出为难的样子，尴尬道：“抱歉，我没有这个权利。姑娘若是有什么话要说，我可以代为转达。”

“罢了，我改日再来。”纪秀妮见人为难，也不好再坚持，朝玲珑微微鞠过一躬，便转过身，一脸失落的离去。

“姐姐，她是谁呀？”纪秀妮刚走，一旁的店小二便凑了上来，挤眉弄眼地问玲珑，一副嗅到了八卦的样子。

玲珑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训斥道：“好啊你，竟然敢八卦到老板身上来了！想挨揍是不是？”

“哎哟，痛、痛痛，我的好姐姐，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店小二一边求饶，一边躲闪着。两人嬉闹起来，你追我赶间，竟一个不小心碰撞到了迎面而来的客人。

“对不起！”玲珑赶忙低下了头，惶恐地道歉。

客人回道：“美人不必道歉。”

玲珑听了自以为是客人不计较，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来，这才看清对方长何模样，来人肥头大耳，满脸油光，身后带着一群小跟班，看起来十分猥琐粗鄙。

玲珑自知这是位不好惹的主儿，便打算叫掌事嬷嬷来应付。不料她刚转过身，准备离去，那客人竟伸手在她屁股摸了一把。

“别走啊，美人。”玲珑隐忍着恼怒和畏惧，转回身来面对客人。客人搓着手，目光十分贪婪地在她身上游走，极其轻浮道：“既然都迫不及待地朝爷撞上来了，那今天爷就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