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倾囊相助（1 / 6）

在召潮司的照顾下，孙必振熬过了最艰难的三天。到第四天时，他喉管中的创口几乎愈合了，再也不用依靠那些苦涩的药物止血了，随着体力的恢复，他现在可以照常走路，只是还没有康复到可以使用法术的程度。

召潮司已经彻底康复，她铲除了侧腹的藤壶，原本浮肿的皮肤恢复了光泽，身上的创口也尽数愈合，竟然连伤疤也没留下，现在的她宛如新生。

原本脏乱的公寓在召潮司的打理下重新变得整洁，她在孙必振的帮助下学会了许多在凡世生存所必备的知识，这还要得益于她那读心的能力。召潮司不喜欢穿干衣服，但碍于孙必振的面子，她在公寓里会穿上短袖和短裤，并依靠汲水咒保持着皮肤的湿润。

孙必振很高兴召潮司能如此之快地从恶疾中恢复，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为了给召潮司提供充足的肉食，他那点微薄的积蓄已经完全花光了，现在他不得不为明天的食物而发愁。

在武神祠内修炼的日子里，孙必振会在精疲力竭后通过观众之门回到凡世，暂住在商京的戏武神圣坛内；那段时间，他的吃穿用住都有专人报销，根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画面道并不是一个传统而落后的异教，事实上，他们拥有相当现代化的组织结构和财力雄厚的赞助人。身处凡世的析构司掌控着一个神秘而庞大的后勤部门，可以为身在地狱的戏子们提供充足的日用品，开观众之门所需的猪血就是析构司手下的旦角们负责提供的。

仔细思量后，孙必振希望能和商京的戏武神圣坛取得联系，但他合计了一下，乘出租车到圣坛至少需要一百元，但他身上只剩下了几张小面值的零钱。乘地铁、公交车又太过醒目，欺诈司曾警告过他，在凡世乘坐公共交通很可能会召来异端的刺客；即使侥幸避开了异教徒的耳目，受润者身上的法力气息也会长时间滞留在车上、迟迟无法消散，那将会吸引来更加可怕的怪物：地狱邪祟。

此刻，孙必振正沉默着坐在床铺上，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

召潮司懒洋洋地躺在她身后，由于汲水咒的庇护效果，她可以在不弄湿床单的前提下躺在床上休息。她知道孙必振在想什么，于是翻身面向孙必振的后背，用手指戳着他的脊骨，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他们二人已经变得很熟络了。

“别闹，我烦着呢。”孙必振已经可以照常说话了，只是声音略显沙哑。

“你要不要去当初买药的地方碰碰运气？你不是说那药店的人很好客吗？说不定能借一点钱乘车。”

“有道理。”孙必振站了起来。他看着写字桌上大大小小的塑料瓶，瓶中装着的大多是召潮司用多余的药材制成的盐神灵药，可惜他一个戏子无法使用。孙必振从其中挑选出装着“五绝生境”的瓶子，将瓶中的药剂一饮而尽，随后皱起眉头问道，“你是不是偷偷往这个药里面放糖了？”

“嗯？不好喝吗？”召潮司笑着问道。

“那能好喝的了？”孙必振将瓶子放回了原处，“唉，有买糖的钱，没有坐车的钱……走吧，我们就照你说的办，去那个药店碰碰运气。”

“你等等，我换身衣服。”召潮司急忙从床上爬起，跑到衣柜旁翻找外套。

“不用穿外套了，你现在看起来和常人无异，戴一副手套就够了。”

趁召潮司换衣服，孙必振慢步走到桌旁，偷偷抓起一只盛放着灵药的饮料瓶，拧开瓶盖一口灌下。因为公寓里唯一的电磁炉被摔坏了，这些药剂没有经过熬煮，必须大量饮用才能获得足够的药性。

孙必振所饮的灵药名为“船蛆”，这是一种古老的盐神灵药，出于对他的信任，召潮司将这种药的效果告诉了他。

船蛆乃是蛀船之虫，尤其是地狱内的船蛆，可以蛀蚀钢铁，因此很少有载具能在地狱的汪洋内长期行驶。这味药剂就是用风干的地狱船蛆搭配五种菌菇研磨而成，服用此药能赋予服药者极佳的消化能力，召潮司就是因为服用了这种药物才能食用生肉。

如今的孙必振身上有着两位大祭司的药力：猎头司之水黾和召潮司之船蛆。讽刺的是，他身为欺诈司的弟子，身上却没有欺诈司的药力，反而堂而皇之地带着两名异教徒的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