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阴差阳错(1 / 4)
云舒得知哪个暮云姑娘是友非敌,心内稍宽,可是随即便生出一股担忧之意,灯笼铺上的河洛粮店定然是暮云姑娘的幕后产业,就算不是也与那天香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那些官家密探为何又暗中窥伺,这天香阁与洛阳官府交往过密,难道不知其中厉害。
云舒心中不解,也懒的理会不再它想,如今这望京楼事了,基本趋于平稳,心中却又记挂起陆家庄内的一众人等和云谷中的兄弟来,于是便招来楚嫣儿和卢掌柜吩咐一番后,便招呼云清出洛阳回转陆家庄去了。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洛阳城外的绿树庄稼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头。
云舒自从魂穿异域,从未发自内心的欣赏这古代的山川之美,没有了高楼大厦,没有了车来车往,所谓的大唐官道也就是后世的乡村土路,桥梁沟渠倒是也算有模有样,官道上偶有行色匆匆,眼神警惕的路人也偶有马车碌碌,架马扬鞭,在这个时代俨然就是富豪般的存在,比之后世的豪车有过之而无不及。
驾马拉货的马夫脸上洋溢着盛气凌人的气势,不屑的看着路边揶揄眺望的云舒,云清二人。云舒心中一阵好笑,此种情形似曾相识,跟后世那些大老板的狗腿司机看人的眼神莫名相似。
渡过黄河,景色顿异,云舒总感觉燥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凝重和肃杀,今自己的内心很是不安。
陆家粮仓边站满了腰悬利刃的兵卒,满面寒霜,一脸肃然。
辕门口出也是盘查甚严,更加惊奇的是不放进一人去渡口。云清也是早有察觉,慢慢靠近云舒身侧低语道:“哥,有些不对劲呐!”
云舒不语,时值武德九年七月,玄武门之变不久,突厥部颉利可汗趁大唐内乱之际,出兵原州,入泾川县直逼渭水,李二忧心忡忡,利用房谋杜断之谋,用疑兵之计迷惑颉利,与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六人会盟渭水河畔,陈词厉害,委曲求全,杀白马以缔结渭水之盟,可谓是李世民这辈子最大屈辱。
如今这洛阳北岸,风声鹤唳,早木皆兵,想必是朝廷兵马调动,严阵以待。
云舒不语,径直向辕门口去,执事兵卒云舒也从未见过,查实牙牌,问询去处后边开小门放其北去,倒是没有过多纠缠,实不知云舒是因为他身穿的那件儒衫帮了他大忙,云舒严重低估了读书人在这个封建年代所代表的地位。
这个时代的读书文人俨然就是逆天的存在,行走在乡野村镇间就是达官显贵般的荣耀,等级制度森严如刀,人分三六九等,无一跨越,稍有逾越轻则招致口诛笔伐,重着会以污蔑文人,藐视伦理之罪而有锒铛入狱之宰。
行走在通往东镇路上,云舒满目疮痍,道路旁边的树荫下三三两两聚集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扶老携幼者有之,拖家带口着有之,病卧道边者有之,涕泪横流者有之……突然间涌入云舒内心深处的就是一个词汇——流民。他们是逃难而来的难民啊!
此中情形入云舒眼中,云舒就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不知被谁硬生生揪了一把般的难受,看着那些目光呆滞,心已死去般的眼神,云舒能够理解那种绝望和无奈。
一黑瘦的妇人怀抱着自己的孩子,用干瘪的乳房塞在孩子的口中,孩子吸允着不时急得哇哇大哭,哪里还有奶水来喂养自己的孩子,只得任凭孩子肆意的咬着,斑斑血红流到孩子的口中,才有了孩子片刻的安静。
云舒眼中湿润,手不自觉的伸向云清,云清知道自家少爷想要干嘛,一把握住云舒的手,有些哀怨的眼神冲云舒摇着头。
“哥,不可,救得了一个,救不了一群,就算给了这对母子铜钱,会被这些饿狼般的流民一抢而空,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云舒猛然间惊醒,是啊,差点害了这对母子,云舒只得咬牙抬头望天,狠狠心大步流星向前而去。
云舒疾步前行,路两旁的哀怨叹息,白骨哀哀,绿豆蝇在云舒的疾行中满天飞舞,似是在享受着绝美的饕餮盛宴,心已麻木,这种凄惨的人间炼狱云舒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眼中,总以为老人口中所说的易子而食,饮毛如血只是哄小孩子的戏言。
可是历历在目的现实在眼神中一帧帧的涌入,却是那么的触目惊心,犹如一把钝刀在无情的撕裂着自己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