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地的帮会太有礼貌了(1 / 3)
血族,一种以吸食人类血液为生的人类亚种,长期在欧洲和美洲受到猎杀。在罗马尼亚,人们用子弹射击棺材,以防止死者成为吸血鬼;在俄罗斯,将金属置入死者口中;在西里西亚,用木钉将尸体钉在木桩上;在美国西部,被捕获的血族会被绑在铁路上私刑处决,据称这样能彻底防止其复活。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人们不仅仅歧视血族,而且打算灭绝它们。
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血族这种生物由于具有多种弱点,例如阳光、银、蒜……尽管存在一些超出人类的能力,但大体上仍处于弱势地位。血族至今为止没有被灭绝的唯一原因并不是它们的强大,而是它们的转化率——尸体可能会因为低玛娜、高以太的环境转化为血族,被咬伤的人会成为血族,被血族领主的血雾侵袭的对象会成为血族,甚至受到血族血液污染的子宫生出的孩子也会是血族。这种转化率在“大战”中甚至被用为武器。德军曾在东线大规模散布血雾,将俄军强行转化为血族,当太阳升起时,数万名沙俄士兵就如同正午阳光下的雨露一般消失了。
在这场不断突破人类道德底线的战争中,许多血族也在人力资源紧缺的情况下被征召进入军队,三十万英国血族在西线战场的血肉磨盘里化作了碎渣。作为回报,帝国政府勉强承认了血族属于人类的一种——虽然仍然需要高强度的种族隔离,但当街处决血族在理论上已经是违法行为了:需要赔偿1英镑左右。
欧洲的血族都开始尝试向英国移民,尤其是伦敦,这座日夜不分的巨型城市。然而许多非法移民在这里都找不到工作,许多人都迅速地融入了本地帮派,或者自己建立黑帮。“银牙”卡尔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称号其实有个相当悲惨的来历——在他的老家慕尼黑,卡尔有一次被另一群混道上的抓住拷问,逼问他他的老大藏身处在哪。为了羞辱和折磨他,他们拔掉了卡尔的一颗牙齿,给他镶上了一颗银牙。等到神志不清的他被人救出,拔掉了那颗银牙时,他的整个口腔都已经毁掉了。至今还没有一个人敢看着他咧嘴笑超过两秒。但在道上,恐怖的经历也是一种声望。这份声望与好勇斗狠的劲为他在今天挣来了一份工作:从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手里偷一个望远镜。
“怎么会有人想要这玩意?”卡尔用不多的脑子费劲琢磨。
但工作就是工作,尤其是当这份工作的报酬足以支撑他从“欢愉屋”的贩子那再买一个月的血袋的时候,卡尔当然不会过多深究。格蕾雅·斯莱利是个贵族,贵族的圈子里发生些什么都不足为奇。
一想到那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在自己轻轻一咬之后就要变成和自己一样被世界唾弃的血族,卡尔就感到一种高潮般的快感。即使把她按在床上征服也不会让他感到这么快乐。
想到这里,卡尔松开倒吊在房梁上的双脚,像一只猫一样无声无息地落在地面上。
这里正是卡尔所属的“红牙”帮的据点。这里原先是一座妓院,在红牙帮字面意思上的血洗了整栋建筑之后,此处就成为了白教堂区血族移民的“政治中心”。在昏暗而肮脏的大厅里,帮派成员大多都在忙于对付自己的血袋,没人注意到他。大桌上放着一具残缺的女性尸体,那是个愚蠢的帮派成员,也只有对这种和他们一样,即使死掉也不会有人在乎的垃圾,红牙帮才敢下手。
卡尔决定先去妓院快乐快乐,钱就是用来消费的。实际上,他可以让自己的姑娘打扮成贵族的样子,假装在床上的就是格蕾雅·斯莱利……
“踏,踏。”
卡尔疑惑地看着玄关。一只黑色的靴子正在打着节拍。踏,踏。
那是个年轻的蓝发女孩,带着黑色的贝雷帽。她轻轻地哼着歌,一只脚打着节拍。在她的身后,红牙帮的两名门卫被一左一右地吊在了门梁上,银色的丝线从他们的身体里穿过,将他们的的表情定格为痛苦与惊惶。
“哎呀,真不该在饭点来的,这么久才有人出来接我。”那女孩微笑道。“打扰你们用餐了?”
卡尔的脑海中警钟大作,在看到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孩的那一刻,他多年积累下来的死里逃生的经验警告他,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逃,越快越好,或者拼死一搏!
但卡尔如果是那种望风而逃的鼠辈的话,也就不会得到今天的地位了。
经过瞬间的判断,卡尔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张开自己的嘴,狠狠地向那蓝发女孩扑去!
血族的身体素质远强于人类,这一扑就算不能咬中,其力度也足以撞断一颗粗树的树干。若是一个身板这样纤瘦的普通人,恐怕一击之下甚至都不会倒地,而是会像被子弹击中的坚果一样碎裂开来!
在卡尔的感知中,这一段不过数米距离的冲刺被拉的如此之长,以至于他能清晰地数出自己的心跳次数。随着自己距离那蓝发女孩的脖颈越来越近,卡尔几乎肯定自己就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