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怪物奴隶 一条狗的名字。(1 / 5)
“他的那条腿明明故意被我打断了, 你当时是没瞧见,脚骨都快裂开朝外面翻着,都快把那层皮给戳破, 就算会好也应该会落下坡脚的毛病吧。你说明明都这样了,他是怎么还能瘸着一条腿去勾引公爵的?”
“可公爵偏偏还真就吃这一套,你要知道顿宫那种地方,一个奴隶是根本没有资格踏进一步的。”嫉妒的火苗烧化他疯长失控的理智,面目阴恻带着极致的恨意,他手里的抹布将贵重的青釉瓷器擦拭得咯咯作响。
“真不知道他身上哪点吸引到了公爵,你说说,我的长相比他差吗?”他小声叹气叨唠着, 对着盆中干净的水面瞧着自己还算清秀的五官, 左看看,右瞧瞧, “不比他差啊, 而且就他那张脸,先前半夜起来解手时不小心撞见,差点将我吓了个半死, 简直就是太恐怖了, 魔鬼都说不定没有他可怕。唉,你说为什么善良温雅的公爵大人偏偏就看重他呢?”
他询问着一同干活的伙计, 郁郁寡欢地继续手里的工作,可迟迟几分钟都没能等到对方的回复, “喂, 你有听我说话吗?”
一抬头发现对方正陷入诡谲的沉思中,攥着花瓶的指骨透着青白,眼神直勾勾地凝视着虚空, 显然沉浸在某种魔怔奇异的状态下。
“你又发什么愣呢?”
同事的话稍微打断他的思绪,让他蓦地晃过神来,只见他粗粝的指头被捏得咯吱发响,阴坏的眼珠里瞥了一眼与他要好的同事,语调自得又窃喜,悄着声线说:“你说,他瘸着一条腿都能勾引公爵,但是——如果我们将他另外的一条腿也打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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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嘲讽的排挤和驱逐对于郁重山而言如同家常便饭那样熟悉,比起旁人给予的温柔和微笑,郁重山往往对这种明晃晃流露的恶意更加具有安全感。
疼痛和饥饿往往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正面临着被人刻意刁难的困境之中,不仅仅是手里的活愈加增多了,而是使出的小手段更加地层出不穷,令人疲于应付。
早上的工作安排是除草、浇水、修建庄园里的草坪;再就是清洗仆人的工作制服,鞋袜,清洁马厩里的粪便和填充粮草。
一上午的活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以至于这个黑发奴隶必须在天色未亮的清晨便早早起来干活,周围同榻的仆人正在酣睡深眠着,可郁重山却已经掀被打算起床了。
寒冬季节正值昼短夜长的时候,天际一抹黑沉的深蓝阴郁得漫无天际,郁重山视线灰暗摸着黑从地上拾起自己的长靴,他先将那只微坡的脚伸进去,迅疾地穿好,脚心刚一踩在地面上,锥心般针扎的疼痛从并未痊愈的脚掌密密匝匝地传出来。
骤痛陡然降临,郁重山脚掌不受控制地抖动一下,他虽然没有发出痛呼声,可瞬间霎白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将鞋子脱出来,发现脚掌的位置赫然嵌进几枚细小的长钉,创口深得一动就疼,皮肉稍微外翻着,呈肿状的青紫色。
明明是寒冷萧瑟的天气,郁重山脸颊上却沁出了一层层的薄汗,手指不怎么稳当地将几颗钉子依次拔出来。钉子被他随便地扔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细响声,足足有六颗,约莫半个指头大小的长度。
“噗嗤——”黑暗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偷笑的窃喜声,很快就如无形的风消失在浓重的黑色里。
血源源不断地从洞里汩汩冒出来,可郁重山只是继续将脚套进长靴里,系好鞋带后,挪着略显笨重的身子拐着脚朝门外走去。
他的背影顷刻被消失在漆黑之中。
顿时本该安静如鸡的寝室里爆发出一阵如雷贯耳的嬉笑声,他们点燃煤灯借着昏暗的光线欣赏着地面上残留的铁钉和血迹,一点一滴,仿佛受伤的蛇在地面上爬行过的痕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蠢货——”有人笑得眼泪都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