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智斗(1 / 3)
“嫂子,你说咱们做妇人的,侍奉公婆襄助丈夫,可还有错?怎么我一劝他用些心思在学问、功名上,他就恼?不能提不能说,上月我不过说了一嘴,‘你看大哥哥’。他立马酸了脸,指鼻子骂我‘大哥哥两房姨娘,你若贤惠也帮我整治几房’。瞧瞧,我是让他学这个的?就拿这话怄我,成日里心思都在小老婆身上。”
说说气气,茶盅子端起又放下,还是不平:“大哥哥科甲等第比他高,他怎么不说?大哥哥在外头办案,他怎么不比?”
颜氏十分的冤屈:“哪里是我不许,分明是母亲要我劝着他些。我不怕他,从来都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小老婆才哄着他,我却不惯着他,这么做都是为他好。他不听我就去告诉母亲,母亲哪次不是帮着我。”
越说越急,一肚子的委屈想找人倾诉,说到后来抹眼掉泪。给冰碗子也不要,瓜果也不看,只是气。
苏锦无奈,拿帕子给她拭泪,柔声劝解:“自来这府上,你最是公正严明的。凡事都向理不向人,对下人奖惩有度。经你打理,咱们府上补了多少漏洞,省了多少开支,是咱们脂粉堆里的元帅。可屋子里不是说理的地方,正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让母亲主持公道,她是长辈,彦坤不能不服。可面上服了,心里怨的却是你!”
是我?颜氏满眼都是困惑:“怎么会是我?我可我都是好意,都是为他好呀!”
是你,就是你呀!我的二奶奶,还没回过味呢。
“你想,他都成家的人,还总被母亲拎着耳朵教训,总拿他同人比,是你你又愿意吗?挣来了理,却失了心,你们是枕边人,同你说话还要章节礼法,累不累啊?他娶的是老婆,不是娘不是夫子!”
“常言‘亲不过父母,近不过夫妻’平日里见了面多聊些寻常生活,猫狗花儿,什么都行。切莫板着脸‘劝解’‘开导’。他是知礼的人,你让三分,他退一尺,投桃报李,定会知你好。”
颜端仪哭的抽抽搭搭,心有不甘却听的耐心:“我说话不会绕弯子,来时父亲就是这样教导。都顺着他依着他,那是小妇做派。咱们做正印夫人的,就该时刻警醒他。都由着他,以后路走斜了,树长歪了,岂不是咱们做夫人的不尽心?”
嗐!这丫头忒犟,忒刻板,忒固执,这根筋啊还得她自己绕过来。
见劝不动,只得转换话题,凑到耳边悄声询问:“我给的方子,可还用着?”
“他都不来,服什么服!”
原来世间种种悲伤,却各有不同。每个院子,每扇窗内,都有各自的心酸。送颜氏离开,苏锦趴在桌上点着不倒翁一下下的转,一次次的停。她劝人通透,可她自己呢?她的一点点私情,少年情谊,他回来还会原谅她吗?
“嘭”盐政大人桌子拍的山响,茶盅子震颤的哗啦啦作响:“什么玩意儿?府库亏空补咱们上了,该拿的人也拿了,该孝敬的也孝敬了。拿了银子赶紧走啊,还不走,查查查,要逼死人吗?”
“哎呀呀,世兄,你这又是急什么。”
谁不急,知州大人嘴上不急,心里头油煎火烤一般。却还风清云淡的开解起来。
“年轻人吗,初出茅庐,咱们都是那个年纪过来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一股子冲劲,是好事。可就是,这个事办的太野太冲,不若咱们去探探他的口风,如何?历来稽查,哪个不是喂饱喝足了才走,若还不足兴,咱们私下打点也就过了。他还想拿人,就弄些地下的小县丞充个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