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3 / 3）

语罢，背起木柜拿起黄幡，青年俨然又成了一位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了。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群望向天空呆呆出神的孩子，他们的眼眸里流露出来的东西很常见，甚至同他提前猜测的一样，这是一种复杂的羡慕，绝不敢有一丝奢望，因为鞋底的污泥时刻提醒着他们，自己不属于那里。

“先生，我们从底下只能看到这个大黑圆盘啊，那上面的房子都什么样啊？怎么才能上去看呢？那里也住人吗？”

“哦？你想的是这些啊。”青年略感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孩“锄头哥”，“城里有几条路能往上走。上面也住人。至于房子如何？你上去了，也便看到了。另外，你叫什么？”

“名字吗？他们叫我锄头哥，爹娘喊我小锄头。”少年答道。

“卧槽，我问你真名啊小子，你怎么不说叫小耙子呢？”青年恼火道。

“哎，先生，我叫小耙子啊！您认得我啊？”旁边一个胖墩儿憨憨地问着，满脸的期待。

“啊？可我不知道其他的名字呀……”小锄头也是一脸无奈，“哎，那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啊？”

“唉，小锄头就小锄头吧，倒是挺好记。至于我嘛，姓顾，名奂爻。”青年坦然道。

“换药？你是得了什么病吗？所以提醒自己要换药？”小锄头关心地问道。

“锄头哥你什么耳朵啊！顾先生说的是换摇，是提醒自己多运动，换着方向地摇。”小耙子赶忙纠正道。

“我去尼玛的两个小王八蛋！”顾奂爻气得猛抬左手，两道青光自虎口和掌根处流入手心暴旋，然而转瞬间，右手又轻轻合上左手，光团消失不见，“哎，你俩真是，没念过书吧。给你们一个由衷的建议：今天回到家，脚一踏进门就给爹娘跪下，声泪俱下地求二老把你们送学宫里读个一年半载。哦，对了，要是你们父母不肯的话，你俩就猛抽自己耳光，记住，手先远离脸，然后抡圆了打。边打边喊‘我是文盲，我不活了’。到时候他们心中有愧自然就同意了。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你们这附近是有一户人家姓蔡吧？”

“有的，先生你是要去给他们算命吗？”一个女孩回道。

“是呀，我这大老远赶去可不就是得挣他一笔吗。”顾奂爻微笑道。

“啊，那祝先生好运了，这蔡家老爷爱财如命，要是可以的话，你定个低价，可能蔡家还愿意算上一卦。”一个男孩提议道。

“好的，多谢诸位小友了，还劳烦为在下指个蔡家方向。”顾奂爻抱拳道。

“沿着水田往前走，到头就能看见了，特别好认。”孩童们齐声道。

“晓得了，那咱们有缘再见吧。”摇着黄幡，顾奂爻的身影在田埂上渐行渐远。

“你说那个算命先生能挣到钱吗？”

“不大可能，蔡家那些混蛋，哪怕先生干了活出了力，怕是也难要到钱，唉，就跟那些农户一样。”孩童间议论纷纷，无不诉说着担忧。

错落有致的水田旁，顾奂爻悠哉地走着，“哎呀，小孩子就是少见识，对我怎么就这么悲观呢？劫富济贫嘛，不找个富的怎么劫；不找个恶霸，怎么好意思下手。这蔡老儿好像还欠人工钱，那顺手一并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