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善人(2 / 3)
薄唇轻启:“离字,冶金炉。”
转瞬之间,两股橘红色的气流自金锭下方的手掌上漫出,渐渐攀升,相互交融后呈圆球状包裹着黄金。片刻过后,圆球已初具丹炉的造型,而颜色也加深至暗红。
继而,顾奂爻单手执炉,空出的右手则从胸口的内兜里掏出了一段黑色的枯木。木身的纹理已被墨色所掩,再无从分辨它的树种。手指挑转着木棍掂量观察了一阵后,拇指从某处掐下一截,重新放回了衣袋。之后便五指发力,从一端开始,将枯木捻成了黑色的粉末,随一道气流飘进了左手上方的红炉。
就这样过了许久,透过暗红色的炉壁,其中的金锭早已熔成了金水,但怪异的是那橙红色的液体中荡漾着一圈圈褐色的纹路,别有一番韵味。同时,炉口的一圈黑气却让顾奂爻眉头微皱:“这什么情况啊?沉木的重量没问题啊。”
“塔玛德!劣币驱良币啊!钱庄里的这群杀才,铸金锭都敢缺斤短两啊!”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气得顾奂爻当即咒骂道。
气归气,可此时的情形已是箭在弦上,没法子,不情不愿地掏出几粒金豆子丢入了冶金炉。不一会儿,黑气融入了金水中。
见此景,顾奂爻转而双手作轻推状,红炉慢慢飘进了木柜,没入黑暗中。
登时,柜门紧闭。隐隐间,此方天地似有一声兽吟。
片刻后,一袭白衫背负褐柜手执黄幡的青年又行走于那条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埂上。
傍水村的民舍集中在一片地势低洼的平原,不远处便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可因为这里的植被茂密,水网遍布,这里的村民从未遭逢涝灾。反而是这充沛的水源滋养了村中的千顷良田。
此时,日头偏西,约摸晚炊时分。各间矮房里飘出的烟气混着四周淅沥的水声,显出乡野间那独有的恬静。
可若是细听,就会发现两道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对手戏般,你方唱罢我登场。
走在那座朴素却十分坚固的石桥上,抚过栏缘滋生的青苔,顾奂爻也许久不曾从那些喧嚣的巨城中抽身出来。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两个稚嫩的少年在桥上嬉闹,但两道你来我往的哭声却将眼前的幻景打散了。
兀自干笑了一声。
“也对,我们长大了,终不似当年模样。”
说罢,便朝着那声音的源头走去。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熟悉。
沿着村落里蜿蜒的小道循声而入,渐渐的,已能从哭声里分辨出些许言语,“小兔崽子,一肚子坏水啊,骗着你爹妈掏钱送你去城里吃喝玩乐是不是!”
“还进学宫?你进你奶奶个腿儿!”
“再有,你说说,隔壁耙子多老实一个孩子啊,让你这鳖孙给忽悠着自己抽自己嘴巴,威胁他爹妈给你凑钱去城里花啊!你还是人吗!爹求你做个人吧!”
“什么?爹啊!耙子他自己也要去上学啊,怎么是给我凑钱啊?畜生啊,耙子你害我啊,你是畜生啊!”
“嘿呀!孩儿他娘你听听,这么小就会诬赖忠良了,那长大还了得?今天我非得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