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陈掌柜（2 / 3）

“什么？凤凰！”猛然间，顾奂爻的瞳孔皱缩了，“耙子，你如何认定那是凤凰？”

“哎，这还不容易吗？每年新春，村里挨家挨户的贴窗花，不少人家都爱剪龙凤图案的呢，那尾巴上带几根絮絮的大鸟不就是凤凰吗？”小耙子一脸得意地说道。

一股不可名状的亢奋感迅速地自心底蔓延至顾奂爻的全身，细看下，他的脸颊都已微微抽动。

许久没有接话，不免让两个孩子有些冷场。

“顾先生，你怎么了？我们说错什么了吗？”

“啊……不，不不，你们很好，非常好。我现在有些急事要立刻回文昌，就先不和你们闲聊了。下回再来的时候，我带你们去城里见见世面。”刚说完，男人便转身朝村外走去。

“好哇！那顾先生你可得早点来啊，再见啦！”两个少年在后头兴奋地大喊。

前方青年的身影很快就隐入了乡野间如墨的夜色中。

……

清晨的文昌城，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文风昌盛。即使身处城中最嘈杂的街市，也能听见稚子朗朗的读书声。大大小小风格迥异的学宫、文苑坐落于城中各处，每家都供养着不少名贤大儒，有着自己独到的学派。整个文昌，俨然一座百家争鸣的大殿，各色人物在此崭露头角，粉墨登场……

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青年背着一口古旧的褐色木柜，挑着一面黄幡，上书‘知天命，改人运’，行色匆匆地朝着前方走去。

街道的尽头是一间极为朴素的药铺，大概是因为价钱公道的原因，铺子门口总有客人进出。

“陈掌柜，你这白芨标价也忒高了吧，便宜点儿，我要的多。”

一个身材壮实的男子闻言，细细打量着这个想要还价的老人。

“我说黄大爷啊，这铺子里的白芨可都是我亲自去城外的老林里采来，蒸煮、晒干，辛苦研出来的药材啊。另外您说我要价高？这可不敢胡诌啊，你看我这儿的门面装潢可都是能省则省，为的就是节约成本，好给大伙儿个行内最低价。为了这事儿，不少同行都来找过我的麻烦呢，您可得凭良心说话啊！”在认出是老主顾之后，陈掌柜也只好耐着性子跟老人家诉说自己的苦衷，这价实在是降不得了。

“唉，老头子我当然知道你陈掌柜的为人了，不然能老来照顾你的生意吗？我这回要的量大，你就行个方便吧，你们大家伙说说看嘛，薄利多销，这也合情合理呀。”眼珠子滴溜一转，黄老爷就开始鼓动店里的其他客人来给他壮声势了。

“呦，黄老头儿！怎么，又来铺子里坑蒙拐骗了？我瞧瞧您老这回买的啥。”

“姓顾的你少胡扯，两天没见你在街边支摊子了，怎么，你那点把戏让人家给看穿，挨了顿收拾啊？哈哈……”黄老爷还嘴道。

顾奂爻没再搭理他，径自走入店内，来到了药柜前。

朝陈掌柜使了个眼色，便见壮实男子无奈地把手指向存放白芨的木格。

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闷响，一沓面额百两的银钞被人拍在了柜台上。顺着那只手掌看去，正是顾奂爻那张似笑非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