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曲中（2 / 3）

“求歌舞算有事相求否？”

那客人也就大笑起来：“哈哈。真没想到这位公子还挺会打趣。我自然说的不是这个。我倘若问得真是求歌舞，那我大约是要去把每个客人都问上一遍了。”

卢长风把一杯酒吃进嘴里，又倒上一壶，手还在倒酒嘴却先开：“前辈又是怎么看出来我们是为求事而不是为巡乐来这锦绣楼的。”

那客人先前还在大笑，嘴也是一直咧着，此时却是把整张脸都收拢起来，叫人觉得好像这人是生来就不会笑的。他说道：“只因二位不是旧客。第一次来这锦绣楼的客人，是从没有直奔着寻欢作乐来的。”

那客人停了笑，卢长风却又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笑得远没有那客人那般放得开。卢长风就是有这样的功夫，能叫人认不清他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

“前辈是已把这锦绣楼所有客人都认识了?”

“我并没有这般本事。这锦绣楼五层，一日之内招待的客人就够我数不清了，又怎能结识所有的客人？”

“前辈就别卖关子了。且说说看因何看出我二人是新客。”

“两位杯中酒已满。”

“难道这锦绣楼中的客人喝酒都只喝半杯？”

那客人也就拊掌笑道：“是也。是也。这来锦绣楼的人，都是只倒半杯酒。”

“这酒只在喝半杯时最美？”

客人又拊掌笑道：“非也。非也。公子耐心等上一会儿便知晓了。”

那客人说了这句话，终于没有再瞧卢氏兄弟。他把目光移往台上，不愿错过再多了。卢长风也顺着那客人抬起头来。

台上已是唱至：“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这是姜夔这首词的最后一句。唱到这，这曲便是到了头了。

又是一杯酒自卢长风的手进了他的喉咙，他习惯在一曲的最后饮下一杯酒，也习惯为下一曲再添一杯酒。他本想把酒倒满的，但又想起旁坐那人的话，心中虽去不除疑惑，却也只打算添上半杯。

卢长风正顾着低头倾酒，听得四面惊起欢呼喝彩声。原来这一曲作罢，锦绣楼中的客人都是给足了面子的。不为别的，正为了台上走下的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