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蕡其实(1 / 5)
五月的恒都依旧没有入夏的迹象,大街小巷,城里郊外,一片肃杀景象。
往年这个时候,北靖早已转暖了,妇人们忙着将冬季里穿的保暖衣物洗净后收拾起来,男人们借着好天气纷纷下地耕作,亦或者去广阔的地方放牧,孩童们肆意玩闹,天地间环绕着笑声。
可今年不同,名山关意外失陷的消息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也带走每一个人的笑容。
北靖宫中同样一片死寂,御晟殿前伺候的宫人甚至连呼吸声都不敢出,生怕引来掉头之灾。
“我早该想到,释帝这种狠毒阴险之人,连太祖设的内阁都敢废除,不让立丞相还扶持叶经年上位,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情。”蒲丹瑛懊悔道。
年轻的晏帝似乎一夜之间变得苍老了起来,他以前要面对的,是平衡三王五侯,让自己坐稳这个无数双眼睛都在觊觎着的皇位。而现在,遥远的南边,一只欲求不满的狮子也向自己张开了血盆大口。
蒲城衍扶了扶额头,道:“朕明白南郇绝不是省油的灯,只是没想到,释帝他连十年都等不了了。”
反而安望楚没有太多的伤神,还喝起了茶,语气有些嘲讽:“那老头又没有长生不老之术,两个儿子都在等着拉他下来,能不能活够十年都不好说。”
贺熙恩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国师倒是还有心情饮茶呢,不管你怎么挖苦释帝,也无法将丢了的名山关夺回来。更何况现在天下人都在传着陛下养匪为患居心不良,把我北靖人捏造得残暴不堪,就连藉硕那边也帮着南郇说话,都说国师是北靖的程叔锦,倒也拿出点程叔锦的作为出来啊。”
安望楚哼了一声:“我半年前就让你去和藉硕把兵器的交易谈妥,免得哪日南郇作怪,周愫好歹也站个中立,你没听就算了,现在还倒打一耙,你以为你和南郇二皇子那些勾当我和陛下不知道是吗?”
本就在气头上的女人被他这一番冷嘲热讽点燃,立马起身跪下:“陛下,臣所作所为均是为了北靖,与林轩举……”
“够了,陛下本来就心烦,你还在这吵吵,宣我们过来是想对策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打嘴皮子架的。”蒲丹瑛把他俩训斥了一番。
两人安静了下来。
龙椅上的人开口:“望楚,你可有对策?”
安望楚缓缓道来:“南郇无非就是两个目的,要钱或要地,名山关位于虚云河北侧,过个河就是云山关。但更重要的是,它同时也在虚云山脉的北侧,而重要的矿产,基本都在那里。看似偷袭名山关是想侵入我国南部,实则释帝现在并没有这个打算,镇守名山关的郇军只有不到两万人,只派了一个无品的梅尽如过去,但是据侦测,其中几乎有几十个武林高手也在里面。”
神色紧张的贺熙恩忽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南郇其实就是想要钱,所以才搞这一出,以名山关作为筹码,换取其他东西。”
但蒲城衍并没有因此放松:“那又如何,他们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果是要钱,定会狮子大开口。”
安望楚低头看了眼茶杯中自己眉眼的倒影,淡然自若,回想起昨天被抓到的女子可没有这种神情,到底还是太年轻,什么东西都写在脸上。
他开口问:“如果我也有个能让他必须减轻赔款的筹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