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股票中心(1 / 3)
这个时期的人们没有什么夜生活,偶尔有几个相熟的邻居在路灯底下打扑克,滨城这边人爱玩的是“打滚子”,就是四个人分对家三副牌,抓分升级吊主,有“死棒”和“活棒”两种打法,后世在市台的体育频道还有专门的打滚子比赛。
见到许多人在证券中心门口排队,很快就有好事儿的老头儿老太太过来刨根问底了,听说是领取股票开户资格证的,很快就有老太太问什么是股票?马上就有热心的退休老头儿给这帮老太太们热心且详细地解释,虽然基本上都是报纸上对股票的描述,但是由于老人们对新鲜事物的不理解,再加上主观的判断,股票被描述成了旧社会资本家们用来投机倒把的工具。
虽然现在国家说要改革开放引进资本家来投资,但是对这些从小接受社会主义熏陶的老人们来说,只要是姓资的就没有好东西,所以即使她们知道股票可能会赚钱但是下意识还是觉得很危险,没听说过旧上海有一句话形容炒股的吗?“黄浦江,没有盖。”
总之就是一句话,风险与机遇并存,就像水里的鱼很美味,但是你要是想吃的话,就得有会掉落到河里的准备,毕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但是这些老太太明显是不想湿鞋的,一听有风险,马上就觉得股票不香了,这什么败家玩意儿,有点闲钱存到银行吃利息多好,现在五千块钱存银行里一年能给个三四百,搞到股票上要是挣了还好,要是赔了把棺材本都整没了到时候哭的地方都没有。
连带着看向陈安邦等人的眼光都不善起来,觉得这帮小年青不学好,尽想着挣些快钱,一看就是没好好接受社会主义制度的熏陶的人,也不知他们家里是怎么教育的。
还好这个时候查暂住证的不是很严,这些老太太们也没有朝阳群众那么热心,要不然随便谁打个电话,分分钟就把陈安民等人送去劳动教育,毕竟他们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乡下来的,而且肯定不是东北来的,再从几人聊天的方言中判断,十有八九是从南方过来打工的,再过个三五年正值查暂住证高峰,就这么一大票外地人在外面聚堆儿,指定有联防之类的过来巡查暂住证,而且一查一个准,里面绝对有没暂住证的。
排队的人基本上都是结伴来的,很少有一个人出来,毕竟也是晚上,秦桧还有仨朋友呢,因为离证券中心开门的时间还早,所以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
陈安邦他们来的这个群体人最多,为了稳妥起见,他安排大家两两一组,一个人在队里,另一个人可以在附近自由活动暧暧身子,晚上还是有点冷,虽然说大家都有思想准备穿着厚的棉袄,但是毕竟滨城靠着海边,早春时节还是有些风寒料峭的。
陈安邦和陈安民一组,这会儿正好让陈安民在那排队,自己出来走动走动,站得时间久了,腿部也有些麻,正好伸伸胳膊晃晃腿。
活动筋骨之后,掏出口袋里新买的人民大会堂香烟,拆开封皮,给排队的老乡们一人散了一根,连小徒弟陈安民也散了一根,陈安民本来说不要,陈安邦说道:“抽一根暧暧身子。”陈安民这才接过香烟。
“哟,这是带过滤嘴的烟哪,我们平时都抽不带过滤嘴的呢,这什么牌子的?”一旁有严红军的老乡接过香烟欣喜地说道,他们山里人好多都抽烟,甚至许多老太太都抽旱烟,因为旱烟价格比较实惠,所以他们平时不太舍得抽纸烟,在老家都是抽五毛钱一包的平头佛子岭香烟,好一点的抽八毛钱的江南,再好一点的抽东海和飞马,至于什么“一云二贵三中华,马马虎虎阿诗玛”只是听人说过,本地人从来没看到抽过。
“这是附近营城卷烟厂的人民大会堂香烟,外包装乍一看像中华香烟似的。”陈安邦笑着说道,不过他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中华香烟的外包装是什么样的,但是与这几个老乡一说就有点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意味了,这帮人别说中华香烟了,红塔山香烟他们都没人见过。
“深红色的包装看着是挺高档的,这烟卖两块多吧,和东海、飞马差不多价钱。”李建军也甩着胳膊过来了,他去年就来过滨城了,见识比严红军的这帮老乡要强一些,这个时候干装修的普通日工资也就五六块钱左右,半天的工资一包烟不算便宜,后世虽然什么天子之类的百元香烟不少,但是后世装修工人中最普通的力工工资也要三四百一天。
“是不是有点冷?”陈安邦吸了一口烟吐出去,“这北方的气温比我们老家还是要低一些,今天还算不错,没下雨,要是下雨下雪晚上外面可呆不住了。”
“也还好吧!”李建军说道:“过年的时候我们村还组织人打更了,那外面气温和这个感觉也差不多,都是冷得冻脚,尤其是下半夜,冷得受不了后来都躲到其中哪一户人家煮东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