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幽州(1 / 4)
我和铁镜公主在树林里缓缓而行,有说有笑,忽然从背后飞来一支狼牙箭,射向我的脑袋,吓得我向前一伏,那箭射断了我头盔上的野雉毛,直插在斜前方的白皮松上。
我惊出一身冷汗。树林里身影一晃,铁镜公主兜马去追,树密草深,早不见了那人的影子。
铁镜公主拔下狼牙箭,仔细得看了看,那只箭凤翎四棱出尖。铁镜公主道:“此事可暂不告知母后。”
萧太后颁下一旨,没有铁镜公主的银令牌,萧继忠驸马不得出城门,没有萧太后的金鎞箭,萧继忠驸马不得出边镜。
此令一出,我哪儿也去不了,我只有整天跟在铁镜公主的屁股后面。有一天,我实在想透透气,我对铁镜公主道:“我想转转南京幽州府。”
辽之南京就是汉之幽州。幽州,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它位于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的交汇点。它是中原的北大门,它是草原的南大门。谁掌握了幽州,谁就掌握了门户。南可直下中原,北可勒石燕然。
幽州,存在于历史中,也存在传说演义,它是历史和演义绕不过去的一座城。周朝设幽州,秦始皇在幽州修长城,《三国演义》里有燕云十八骑的传说,《说唐》里有秦琼和罗成表兄弟在幽州的故事。
自从儿皇帝石敬塘把幽云十六州献给了契丹,幽州就成了汉人的心头之恨,也成了宋人的心头之恨。宋朝与辽国的战争,就是围绕着幽州展开的。在这里,留下了宋朝皇帝和宋朝军人的耻辱。从来没有一个宋朝的军人能够正大光明地进入到这座城池。
我想看看这座城池,我的耻辱之城,我的重生之城。铁镜公主同意了。
幽州城虽久经战火,但因是边境贸易之地,仍是热闹。内有白米行、屠行、油行、五熟行、果子行、炭行、生铁行、磨行、丝帛行等,各行各业齐全。城内的居民多是汉人,做点小本生意,或是靠着一门手艺吆喝谋生。
幽州城毕竟以前是汉人的城池,街巷屋舍和大宋城池差不多,我有一种亲切感。街道上时有契丹铁骑驰骋而过,卷起一阵阵黄土,将我的亲切感一扫而光。
我们走在大街上,忽然听到一阵喧哗。前面围着一圈人,我们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汉子在耍棍,地上盘子里放着几十副膏药,插着草标儿卖。
那汉子的把一根棒使得车轮一般,引得一阵喝采。那汉子使完几路棒,说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兄弟流落在幽州城,望各位客官看顾兄弟,买几副膏药。”
我从袖袋里摸出一两银子,正准备给那汉子。耶律雄奴跳进了场子中,拔出了弯刀,对那汉叫道:“你要是能赢了爷爷手中这把刀,银子你拿去!”
我本想喝住雄奴,但我没有,一则雄奴是公主的奴才,公主没有制止,我也不好制止,再者我也想看看雄奴的本事。
那汉子道:“将爷,小人不敢!小人使棍只是谋个营生罢了。”
雄奴道:“不敢也得敢,老爷我先动手了。”说罢,雄奴举刀就向那汉子剁来。汉子只得举棒来迎。
雄奴一动手,我吃了一惊,雄奴的刀法娴熟,一刀紧似一刀。两人来来往往打了十几个回合,那汉子的棍法乱了。雄奴一刀砍过去,那汉举棒去挡,刀砍在棒上,把棒削为两截,刀锋离那汉的身体只差半分。那汉一愣神,雄奴上去一脚,把那汉踢倒在地。那一脚似是踢在我的身上。
雄奴正准备踢第二脚,公主喝道:“雄奴,住手!欺人不能太甚,到此为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