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总攻（2 / 2）

此话一出，营帐内仿佛气温骤降，本已渐冷的天气好像更冷了一点。几位王爷、额真，还有在场的将官均是心头一凛：很快就要见胜负了。

第二日中午，城墙上已经是千疮百孔，长达三里的侧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裂痕，皇帝特意设置的铳台、蜂巢也已被击毁接近三成。

炮声渐渐停歇，上百辆盾车在一千名士兵的推动下向着城墙方向缓缓前进。盾车后面，则是沉重的六轮云梯，以及轻便的简易飞梯。

无论是盾车还是云梯，都是临时制作。这一年来皇帝烧水泥把广州附近的树砍了个精光，这些攻城器械所用的木料都是从八九里外的麓湖对岸收集的，多日来连夜打造，不知累死了多少民夫。为了追求进度，做工也很粗糙，一推起来就吱嘎吱嘎作响。

盾车两翼则是各安排了一百骑兵，以防止明军冲出破坏。而后面自然是数不清的清军士兵，准备在广州城头，或者是城下奋死一搏。

待走进城防炮射程，随着一声巨响，一枚十四斤的铅弹猛地从城头射出。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之后落在了紧跟云梯的人群中间，又是一阵骨裂颅碎的动静。

但红衣大炮的目标物可不是士兵，在试射了一炮之后，守军的炮手调整了装药量，紧接着又发出了第二枚炮弹。

可能是运气不错，也可能是盾车摆得太密，这第二炮不偏不倚，正正击中了一辆盾车。盾车前六寸的包铁厚木板就跟纸糊的差不多，瞬间炸开，木刺像破片地雷一样四射，扎得清兵哇哇乱叫。而这辆面包车大小的盾车在炮弹的动能冲击下，如同小孩脚下的乐高玩具一般立马四分五裂。

推车的清兵都是些湖广明军的降卒，本就不是那悍不畏死之人，此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大叫着朝后跑去，随即被一路跟随督战的满洲大爷当场正法。

“你们这些南蛮子，一副二虎吧唧的模样！那红衣大炮是打远处的！推快点，到了城下就打不到你了！”

其他推车的士兵听了没有反应，只知道慢了容易死，停下来就直接死，都纷纷暗自用力，脚步越来越快。

此时城头上的重炮已尽数炸响，半装药的炮弹威力一样不可小觑，又是几辆盾车和云梯车被打中。推车的士兵就算没有被直接击中，也是全身血肉模糊，痛得直在地上打滚，惨叫声此起彼伏，然后随着满大爷的一刀戛然而止。

一时间，本来一条直线的盾车阵列开始弯曲，有些慢，有些快，有些干脆就停了下来。正白旗的督战队直接策马前去，连续砍杀了数十人，才把阵型稳固下来。

再走了二三百步，就已经进入了重炮的攻击死角。此时后方鼓声大作，督战队也不停催促，攻城器械进入了冲刺状态，

“快冲！快冲！到了城下就安全了！”满大爷说着谁也不信的混账话，拿刀鞘不停击打推车士兵肩膀大腿。士兵们汗如雨下，身体已经跟地面接近四十五度，用尽全身力气推着盾车朝着城墙前进。

然而还没到城墙，刚进百步距离内，就听见上面枪声大作。连绵的白烟中，无数弹丸直奔城下而来，与此同时，一蓬一蓬的箭矢也腾空而起，箭杆在空中摆动发出嗡嗡的声音。盾车和云梯之后的清军也不甘示弱，开始朝着城头还击。短短的一会儿交锋，城下又倒毙数十人。

“快！快！到了！抵上去！”清军军官大声疾呼。此前壕沟已经用命填平，盾车终于还是到达了城墙下面，随后翻开车上的盖板，抵御着自上而下的攻击。第一台云梯车也拉起上半部分的折叠梯，在清军的号子声中撑起，紧接着“嗒”的一声，顶端的铁钩勾住了城墙。

“杀！杀光南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