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天光水影（1 / 1）

片刻后，来到惊心石下。凌迟指着前面坐着的少女，说道：“绝顶，这就是达奚姑娘，她是鲜卑人，父亲达奚珣在大唐为官，官拜河南尹。”

大唐的鲜卑人很多，太宗皇帝李世民的祖母独孤氏就是鲜卑人，母亲窦氏也是鲜卑人。

素绝顶上前叉手施礼，说道：“在下素绝顶，来问家兄往事。”达奚徘徊望了望素绝顶：“小郎君，令兄三年前曾在此恶战四位高手。”素绝顶心怀疑问：“我曾见过雁平沙等三人，云中熊虎声称在惊心石下一战，败在家兄手下。雁平沙却说，惊心石一战，枭了家兄首级。陆浑则说家兄跳崖而死。”徘徊说道：“他们三个人都说了实话，又都没有说出全部真相。真相是他们的确战败，但也真的枭了令兄首级。”素绝顶施礼：“还望姐姐实情以告。”

徘徊正要讲述，从下面台阶走来两个佩刀带剑之人。菩萨蛮姑娘看时，并非雁平沙等人，却是两个恶汉。这两人一眼瞥见星眸的绝世容颜，当即魂飘魄荡，笑嘻嘻上前戏弄。星眸并非忍让受辱之人，三言两语话不投机打了起来。

星眸收起红绸子，从背后抽出天光水影剑，挽剑花横扫紫衣恶汉前心，紫衣恶汉偏身躲过，伸手出爪，抓向星眸胸前。星眸愤怒，斥责了一声“该死”，天光水影剑的剑光如同波光粼粼，出现在红衣恶汉耳边。红衣恶汉躲得慢些，耳朵被削掉一块肉，血流如注。紫衣恶汉大怒：“小娘子好狠的手段！”放下戏弄之心，真正对攻起来。

徘徊问素绝顶：“小郎君，你是素郎君的胞弟，想必也有神功在身？”素绝顶一挺胸膛：“那是当然，你瞧瞧，这对铜锤就是我打仗赢来的。我还打败了天下第三的云梦剑。”徘徊说道：“小郎君，你既有神功盖世，何不上前教训那两个无赖？”素绝顶从地上捡起双锤，刚平端在腰际，就忍不住看了看直上直下的台阶山路，顿时豪气瓦解冰消，抱着头蹲了下去。

两个恶汉若是分开来，哪个都不是星眸的对手，但两人仿佛习练了一种剑阵，配合得丝丝入扣，两人合手，威力顿时增了五六倍。星眸开始时候占尽先机，发挥得酣畅淋漓，逼得恶汉节节败退，但自从两个恶汉结成二人剑阵后，她便捉襟见肘，步步艰险了。

徘徊催促素绝顶：“小郎君，司马迁曾说过，为侠士者，不爱其躯，赴士之厄难。士之厄难，尚应不爱其躯上前排解，更何况遇难的弱女子？小郎君还在犹豫什么？”素绝顶被责备了，神情扭捏，欲说还休。徘徊说道：“可惜我是女子，自己分毫武功不懂，否则也要冲上去。”素绝顶只得坦白：“在下有恐高之症，在高山上……”徘徊不以为然：“令兄并不恐高，他在惊心石下任意挥洒，飘逸如飞。”言下之意，是不信素绝顶会恐高。

星眸是个聪慧女子，战局不利，便另寻出路，将身一纵，飞跃到两边峭壁在空中夹着的惊心石上。那两个恶汉望望头顶的惊心石，咋舌流汗，面面相觑，准备罢手。星眸激将：“你们两个孬种，敢不敢上来决战？”紫衣恶汉说道：“小娘子，饶你一次，兄弟，咱们走。”星眸冷笑：“连个女子都不如，身为男子汉，不敢迎接挑战。大唐男人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光了。”两个恶汉沉不住气，硬着头皮飞身上了惊心石，还没站稳脚跟，就被星眸的天光水影剑逼得一左一右连连后退，眼看就被逼到两边的绝壁上。

这二人在惊心石上，也有些恐高，这弱点被星眸利用。这姑娘丝毫不惧，裙裾飞舞，如同花团锦簇，指东打西，逼得两位恶汉几次差点儿头撞在两边的绝壁上。紫衣恶汉大汗淋漓，忙于应对，百忙中往下一看，只见山路台阶向下几乎垂直。他头晕目眩，用剑在绝壁上一撑。星眸的天光水影剑横扫至他脖颈。紫衣恶汉一个铁板桥，身子向后一仰，就在这一瞬，一阵恐高，头一眩晕，整个身子仰了过去，掉下惊心石来。红衣恶汉惊呼一声，眼看同伴就要血溅当场性命休矣。星眸却取出红绸子，向下一飘，裹住紫衣恶汉身躯，而后缓缓放下。红衣恶汉也不打了，当即在惊心石上撩衣襟跪倒，连磕七八个头，说道：“女侠饶我大哥不死，此恩粉身碎骨难报。我等刚才无耻，得罪了。”星眸笑吟吟说道：“不必称我女侠，叫我美貌小仙女即可。”

两名恶汉惭愧离去，剩下就该素绝顶惭愧了。徘徊叹了口气：“一娘生九子，九子各不同。”言下之意，就是说素绝顶没用，不如哥哥神勇。素绝顶心里不服。说道：“我哪里不如素抱真？别说就这两个恶汉，就是五百个恶汉，我也不掸在眼里。”他指着星眸：“就这小姑娘，一千个也不是我对手。”星眸笑吟吟，走上前：“果然？”突然身子前倾，对着素绝顶脸上吹了口气，素绝顶以为要从她口中吐出什么暗器，急忙向后一退，结果看了一眼惊心石，头一晕眩，一脚蹬空，身子后仰，就要跌落山路。星眸大笑起来，伸出手来，素绝顶急忙去抓星眸的手，谁知星眸忽然变化为掌，轻轻一推。素绝顶暗叫不好，心想这小姑娘戏弄我，身子败叶一样向下滚落。正觉得死期已到之际，星眸将红绸子飘下，裹住素绝顶身躯，将他拽将上来。

素绝顶立住脚跟，戟指怒斥：“小丫头片子，凭什么戏弄我？”星眸笑了起来：“吹口气就滚下山的小郎君，居然自夸打败过天下第三。”素绝顶脸上挂不住，却又不能翻脸。

徘徊要讲往事了，素绝顶在旁长跪而坐。徘徊望着远处升起的白云，说道：“那一日，我目睹了素抱真郎君在惊心石下的惊心动魄一战，又目睹他在长空栈道的绝望一纵。下山途中，一个新罗婢装扮的姑娘走过来，盈盈一礼，问道，‘姑娘可是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