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3)
沈元每日和詹泰习武,倒不觉得如何,可同屋的其他人便有些招架不住。农户出生的白海江他们还好些,顶多是身上酸痛些,荣茂云却全身脱力,傍晚时执筷的右手都在颤抖。
沈元见状,将白海江叫过来,以白海江为例,在他肩膀酸痛处按了几下,白海江便觉得身上的疲惫消去了些,顿时惊喜到:“沈兄弟,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你也教教我,我给大家都按按,明日身上能爽快些!”
其他人看得眼热,便是于沈元一向不对付的曾志光也跑来低着头请教。沈元毫不藏私,将按摩的几处要点教给大家,自己则是拿起一个小瓶子走到荣茂云的床榻前。荣茂云吃了饭回来便躺在床上,似乎还没有缓过来,见沈元过来,勉强撑起身子,有些戒备地看着他:“你过来做什么?我说了不要你的药酒!”
沈元冷哼一声:“你想得倒美,我没有多的药酒给你砸着玩。这是刚才什长给的跌打酒,每个营帐都有,用不用随你。”
沈元把瓶子放在荣茂云床铺前,看了一眼他的手肘,似笑非笑地说:“我记得你的手肘似乎有淤青,也不知道这样下去,你能在营里撑几天,我拭目以待。”
荣茂云一言不发,却没像之前一样把面前的药瓶挥开。
沈元出去洗漱,荣茂云打开面前的药瓶,右手沾了些药轻轻擦在左手的手肘处,刚碰到便嘶了一声。荣茂云摔在手肘处,原本只是青紫,可他未做处理,今日又劳累过度,手肘处便有些红肿。
白海江见他给自己擦药酒擦得小心翼翼,上前接过荣茂云手中的药酒:“你这么擦不行,明天还得肿。来,我帮你,保证明天你这手没事。”荣茂云下意识想拒绝,但想到沈元看自己的眼神,本要说出口的话便吞了回去,低声对白海江说了句:“多谢。”
白海江把跌打酒倒在手心,边捂热边说:“谢什么,一点小事而已。倒是你,看样子以前没做过苦活累活吧?这才一天就不行了。”
荣茂云正想说你怎么知道,白海江就在他手肘处按了两下,憨笑着说:“可能会有些疼,对不住了,想叫就叫吧。”还不等荣茂云反驳,手肘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唔!”
白海江给荣茂云擦跌打酒的时候,荣茂云硬是咬着牙没喊一句疼,尽管白海江看得清楚,荣茂云的脸上尽是因疼痛而出的冷汗。白海江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人说话如此不客气,沈元却愿意帮他一把。
擦完药酒,荣茂云侧躺在床上,不让自己的手肘压到,不一会旁边就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从昨夜起就吵得他睡不着觉。
荣茂云直到现在还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变成这样的。他家原是渔阳附近有名的商人,父亲胆大心细,母亲也是商人之女,都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可谁知父母不过是去云中谈个生意,却碰上了匈奴入侵,周执兵败而归。
荣茂云是家中独子,也有些经商才能,但毕竟年纪太轻,不知世事艰难人心险恶。财帛动人心,荣茂云的叔婶也是如此。起初叔婶二人还是笑脸相迎,但随着二人从荣家挖掘到的财富越多,对荣茂云便越发没有好脸色。
拿捏一个未长成的孩子,并非难事。
直至某一天,叔婶彻底撕下伪装,将荣茂云赶了出去。不等荣茂云流浪多久,便听到了边军征兵的消息。
就是匈奴杀了他的家人!
荣茂云未想太多,拿着自己的东西便去报了名。他吃得不好,又成日流浪,看起来并不像十五之龄,还是官兵将他的资料看了又看才确认他确实符合条件,将他放了进去。
这里的人和他想得一样,却又不太一样,其中最特别的就是沈元。
不知道为什么,沈元看着他的眼神比其他人更让人难受。他想赢,他迫切地想赢过沈元,但他有自知之明,现在不是沈元的对手。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想再输给沈元,不想再被任何人叫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