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3)
辛百旗接连得胜,眼看便离将军之位只有一步之遥,豪口一开,在军中连续设宴三天。此时临近年关,辛百旗更是毫不吝啬地让人去买了几头猪宰了犒劳军士,还找来些舞姬供自己享乐,军中更是歌舞声四起,酒香满溢。
沈元素来不爱饮酒,但军中不少人都过去凑了热闹,连续几日喝得昏昏沉沉,回帐中倒头就睡。荣茂云年纪小,本想跟着去凑个热闹,但见沈元皱起的眉头,下意识打消了念头,每日除了和沈元习武便不作他想,令沈元心里有些欣慰。沈元直觉这样下去不是好事,私下里找上陈什长问道:“军中有规定,所有军士不得无故擅自饮酒,更不许饮酒后上战场,缘何他们就能如此放肆?”
陈什长心里一紧,连忙将沈元拉到角落,小心地四周看了看,才语气责怪地说:“你是不是傻,那条例是管我们的,难不成你还想拿条例去管束几位大人?沈元,你这次所立战功不小,我见上面没有要压你军功的意思,既然前途光明,可千万莫在这紧要关头让人听到你敢说这种话啊!”
沈元脸色一沉,语气不虞:“若军中条例只管束军士,那有和没有又有何区别?左不过骗骗自己罢了。”沈元说完,看见陈什长的表情,又叹了口气说到:“此话我以后不会再提,请什长放心。”
沈元做出承诺之后,便去忙自己的事,浑当听不到军营中的嘈杂之声。白海江起初跟着去喝了两顿酒,但见沈元心无旁骛的样子,忽然心虚起来,待酒劲散去之后又凑到她和荣茂云二人身边习武,顺便将曾志光也叫了回来,几人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另一边,严义昌对辛百旗也很是头疼。以前姜骋在时,哪怕是庆祝,也不会连摆几天宴席,找来舞姬取乐。便是周执,也绝无这样做的可能。可偏偏辛百旗胜了几场,得意忘形之下只当严义昌的规劝是耳旁风,连左耳都没进,更不必说听了。辛百旗靠着傅何胜了几场,严义昌也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听,私下里找了傅何说话,他对傅何还是有几分佩服的。
严义昌有些担忧地问傅何:“傅先生,如此下去可不太妙啊。”
傅何神色恹恹地反问:“如何不妙?”
严义昌:“营里的军士现在无心训练,整日谈天说地的内容都和宴席有关。匈奴未除,如此下去只怕军心散了。”
傅何语气淡漠:“难道严大人现在去规劝辛大人,辛大人就听得进去了?临近年关,辛大人又打了胜仗,便让将士们高兴一下也无伤大雅。待开年后,辛大人说不得还另有安排。严大人也莫太忧心,顺其自然便是。”
严义昌别无他法,心里有些憋屈地走了。待他走后,傅何淡漠的表情变成了厌恶。早在严义昌劝辛百旗之前,傅何早就劝过了,辛百旗说的话便是上面那番,当即将傅何噎了回来。听辛百旗话中意思,似乎想等开年后主动出击,再下一城。傅何嘲笑他痴心妄想的同时,又怕他是来真的。
夺回一城不比有备而来的伏击,必须细细谋划,岂是他一个草包一拍脑门做得到的。傅何确实聪颖,奈何并未自傲到觉得自己刚来边地就能从匈奴人手中抢回一城。傅何心里叹了口气,希望等着草包冷静下来之后能想清楚一些,不要拉着自己去送死。他这条命是想去建功立业的,而不是给草包陪葬。
军中风气很是浮躁,一方面辛百旗对军中的管束比以往送了很多,另一方面临近年关,很多军士都无心训练。而沈元他们几个人依旧是往日的样子,训练时动作利落,和周围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严义昌心中对几人更为赞赏。
尤其是沈元,身量长开后宽肩窄腰,甲胄下手臂蕴含的力量感让人不能小觑。严义昌有心培养沈元,没压她的军功,而辛百旗正得意,没心思和一个小兵过不去,所以这事算是敲定了。
待到开年,沈元在军中的官职就会更进一步。若皇上高兴,得个都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沈元不知道这些事,正被曾志光他们拉着去帮人家杀猪。如今军队驻扎在丰县,曾志光家又在此,于是便招呼着沈元过来杀年猪,邀请几个人一同过年。
倒是荣茂云有些不高兴地拉住了沈元,语气有些不满:“你胳膊先前受了伤,坚持和我们训练习武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要给人杀年猪,你这样伤口哪里好的了?”
沈元之前埋伏时胳膊不小心被匈奴人划了一刀,她自己觉得并无大碍,可荣茂云总觉得不放心,提出要看她的伤口。虽然沈元如今女扮男装,心里也只当荣茂云是弟弟,但心中到底别扭,于是便拒绝了,只说自己最近会注意一些。
荣茂云把这话听进去了,轮到沈元挑水做活时便抢着干,倒让沈元觉得不好意思了。
此时沈元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杀头猪应该没事,活动了一下手腕说:“我以前和屠夫学过杀猪,不用多少力气,主要讲究些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