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冬雪（1 / 1）

刚过冬至，一连地吹了好几夜的大风，校园里除了一些常青树和竹子，其他树叶几乎全被吹光，操场上往常还挂着几片枯叶的白杨树枝，在风中来回摆动摇戈光秃秃身影，今年的北风格外的冷冽刺骨。几个女生，用厚厚的羽绒服把身体紧紧裹着，拼排依偎着回到宿舍，天实在太冷了，没有暖气的南方，热水泡完脚后，大家就三三两两地挤到一个床铺设，两个床的被子挪到一个床铺上，垫两层、盖两层，才觉得暖和。息灯后都捂得严严实实躲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也不闹腾了。隐约中也不知谁说了一句：“怕是要下雪了吧！”也人没有去接，好像连大声说话都会消耗身体里的热量，耳边时不时传来北风拍打窗户和窗外枯树枝的声响。到了后半夜风停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此时的被窝温暖而舒适，隐约中有人打起了不大不响的呼噜。

天刚刚划亮，阳台外传来一声特别清脆而响亮的吆声：“唔呼。。起来打雪仗，堆雪人喽！”随后就是一些稀稀拉拉杂乱声响，隔壁或楼上楼下陆陆续续就有人起来，渐渐的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吵，像恢复刚开学时的热闹劲。对面楼有男生拿着铁盆，在后窗边上铛铛、铛铛地敲打，在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格外入耳。45宿舍的女生也被这热闹声给渲染了，个个都爬起来，裹着羽绒服穿着毛拖鞋，拉开宿舍门的一刹那，一股穿透的寒冷感扑面而来，站在阳台上眺望，呈现在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厚厚的白雪铺满了黄草地和操场，压弯了树枝丫，盖满了屋顶，连阳台水泥护栏上的边角处，都隆起一条长长窄窄食指深的白雪，大家忍不住惊呼一声：“哇哦！”。赵小敏抓了一把捧在手里，对着它用力一吹，白雪混着气体中的烟雾，像一朵朵蒲公英绒毛在空中飞舞，落在了头发上、沾上在了睫毛上，挂上了鼻尖上，一分的功夫便化成了一个颗颗细细水珠儿。

也不知道是谁在赵小敏脸上摸了一把，一股清透冰冷感瞬间从脸上传递到全身，赵小敏打了个冷战，顺手也抓了一把，对着身旁两人的脸上就是一顿涂抹。大家嘻嘻哈哈都跟疯了似的，不管不顾起来，发出一声声的尖叫和笑声。往楼下瞧去，宿舍前的篮球场上已有人穿戴整齐，带着洗脸盆一边扒拉往里装，又一边用力压紧后倒在地上，还不时往楼上喊道：“快下来啊，一起堆了大雪人啊！”不多会就围了七八个人一起助力，各自往脸盆里扒拉着雪，陆续又有三三两两的男生加入进来，不知道是哪个开的头，捏了一团雪球，对着其中一个女生背后丢过去，雪球打在身上便散开的四溅飞扬。这一来一往，楼下的人连雪人也顾不上堆了，你一团我一团地扔。陆陆续续有人加入这场欢快的“战斗”中来，这样的情景貌似是一年里难得一次庆典。南方人对雪的热爱，是毋庸置疑的，每每下雪都期盼着能下大一点、再下多一点，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刚刚飘落到地上就融化了，速度慢，雪点小，这样的雪在地上是铺盖不起来的，略稀在房顶上或草地上浅浅铺了一点，看着实在是不能让人过瘾，更别提能尽兴地玩一场雪仗了。

今年这场雪少说也有十多厘米厚，学生们都不想错过这场一年里难得一次的大雪，更何况又赶在周六，折回宿舍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靴子、羽绒服、手套、帽子套齐，一窝蜂地往外冲，这时宿舍前的篮球场都被折腾得差不多了。这时班长组织大家去打扫校区路面，有人开玩笑说：“这还需要打扫吗？一会自动就能开路。”于是班长给卫生委员打电话，让她叫几个男生，与学校组织的队舞去参加集体劳动，自己也跟着大伙疯去了。

赵小敏她们和隔壁宿舍的几个同班同学在足球场找了一片还没被霍霍过的地方，玩起了“滚雪球”，规则是：三个人为一组，在大约十多米长的雪地上，平躺着滚一个来回，滚得慢的人请吃早餐，可以随便点，前提是自己点的自己必须吃完。同宿舍的人必须分开组队，十六个人正好组成五个小组、一个裁判，顺序是抽签制，哪个小组抽到的签最短，由那个小组先滚，依次轮流，抽到最长签的小组最后滚。大家把帽子拉紧，围巾系严实，裁判一声：“预备开始！”第一小组的三人那是铆足了劲地往前滚，冒子都滚掉了也顾不上了，没轮到的人站在起点给比赛的人加油打气，看着雪地上滚动的三人，有的笑得站不住扶住旁人，有的就捂着自己的肚子咯咯大笑，笑声、呐喊声引起周边几个同学的注意，他们用打量的眼神看着这边，不多一会就禁不住好奇往这边跑来，一个同班的男生拿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着在地上“滚雪球”的人。第一组开路的人，简直是用身体扫了一遍赛道，爬起来头发上、脸上、衣服上，靴子上沾满了雪，最后一组是最轻松的，因为地上的雪基平上都压平展了，也不太容易沾在身上。

操场边上的光秃秃的白杨树技，像裹住一层厚厚的白棉絮，小公园里的亭子像一个巨型白蘑菇，长青树的叶子也都包裹着雪花，有些叶子上的雪花压得太多，时不时的往下抖落，枝丫里绿白相间，南方哪怕是这下雪天，这常青树的叶子也依旧是深绿色的。此时操场里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个男生为了展示自己强健的体魄，脱光了膀子，其中一个瘦高个男生全身绷紧咬着牙就抓了一大把往自己胸口上抹了几抹，嘴里发出几声沉闷声，另一个中个子男生索性双手捧了一大，往瘦高个男生背上用力一抹，顿时瘦高个男生发出杀猪般的吼叫，瘦高个男生见他这样戏弄自己，顺手也棒了一大棒回敬他，只见两人谁也不让谁，瞬间震天的嚎叫声响彻整个操场。打闹了几分钟后，两人已经受不住了，双手哆哆嗦嗦搓自己的两个膀子，从他人手里拿过衣服快速穿上，不断的抖动着身体，其他看热闹的人已经笑弯了腰。

吃过早饭后，春卷约着去公园照相，老珞回宿舍取了相机，一行人徒步了2多分钟。公园各处都有来取景的人，光拍婚纱照的就有好几组人。天虽冷，但新郎、新娘的脸上却灿烂如花，雪白的婚纱、雪白的大地，象征着爱情的纯洁，有情人成终成眷属的美好，是女生们内心深处的心愿。春卷已经迫不及待了，三三两两相互各种摆拍，待她闹腾一阵完后，就从背包取出画本，把一旁的石凳擦拭干洗，就自顾自的画画了，其她人只由着她安静的画着，赵小敏笑着跑到她身边瞧着，一张彩铅画的框架基本完成了，画中有公园的一处景致，一个身穿白色婚纱的新娘手棒粉色玫瑰，娇羞的挡住自己的脸，男生侧脸满眼含情的望着她，不远处有有些嬉笑打闹的人群。赵小敏打趣道：“这温情细腻的画风，也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呀？”

春卷：“我这是触景生“感”，灵感的“感”！”

赵小敏：“哦，触景生情才是你心里所想，想谁了？”

赵小敏又仔细瞧了瞧，笑道：“这新郎面孔看着眼熟！”

春卷：“别产生幻觉就行！”正说着，手机响了，赵小敏从她手机屏幕中看到程子皓三个字，瞬间像明白了，看着她笑着点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轻轻凑到她面前故意说道：“明白了！”转身就去找老珞她们去了。

半个小时后，果然看见程子皓和其他两名男生往她们这边走来，春卷见他们走近便收将画本和笔收回包里，程子皓把手里的相机给到春卷，就把春卷的包包背在自己的身上，这一些操作既默契又自然，也就不需要多问了，赵小敏走到跟前，只需用了两个眼神三人便已会意，只碍于有其他人在，不好打趣他俩，春卷不露声色的微笑着。大家玩到接近中午，公园附近吃过午饭，就约着去看电影，老珞她们几个和程子皓的几个同学都不打算去看电影，只有春卷、赵小敏、程子皓三个人上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电影院门口。下雪天，虽然是周未影院里异常冷清，一人整了一杯热奶茶，两个女生各自整了一份爆米花，赵小敏说：“这回也轮到我当电灯泡了！”

春卷笑道：“我以为你会识相的跟老珞她们一起回！”

赵小敏：“一会进去，你俩爱干嘛干嘛去，我全当是空气！”

春卷：“我们想见面随时都可以，哪像你和周宇澄一年难得见上几回，好不容易见上了饥不择食也理解！”

赵小敏看着程子皓问：“说话这样毫无遮拦人，你不嫌弃吗？”程子皓看着她俩抖嘴笑而不答。

春卷：“姐一向口直心快，咋滴？”

赵小敏又看着程子皓问：“这么生猛，你能hold住她吗？”

程子皓噗呲一声笑着，道：“你俩就别抖了，快进去吧，马上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