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老贼通敌，真凭实据（1 / 3）

郑斌以茶代酒，敬李无草，也敬李谷，说李谷做了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说李无草做了他想做而没能做成的人。他知道李无草没把实话都说出来了，可一回生两回熟，第一次打交道，能讲这么多，已然不错。他将钱提刑的意思转达给李无草，说他们宪司就是要找出这些通敌的奸细，将他们一一法办。

李无草微微一笑，问：“还用找吗？”

郑斌知道他意思，问：“员外是说秦桧吗？”

“只他一句‘南人归南，北人归北’，就可斩其头，抄其家，一家老小发配边地了吧？”李无草问。

郑斌被问得无言以对。杨朝奉则说：“据我所知，秦桧每次出行，都有五十名将校携棍棒跟随。想杀秦桧，谈何容易？”

“是，二哥所说正是我想说的，”李无草接茬，“我等皆是小民，能杀胡献瑞三人，已是冒了天大的风险，若被北地官府知晓，也是罪责难逃。李谷又是我亡兄的孩子，我还望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怎肯让他再赴险境？”

“若再有宋人卖金人武器呢？”郑斌问。

“不归我管。”李无草笑道。

郑斌有些失落，可依旧不甘心，又说：“我宪司不是秦党，就算不能法办不了秦桧，别人还是可以举劾的……”

“能举劾秦熺吗？”李无草再度笑问。

郑斌又被问了个瞠目结舌。见李无草无心合作，只好问些别的，比如魏三哥。

李无草大方承认，魏三哥本名邓金标，是他当年部下，同样出身背嵬军。

“魏三哥没回密州？”

“没回，去了南安军。”

郑斌惊直了眼，舌挢不下。自己随便一说，居然还说中了。是只说给张诚知道，还又跟别人提及？再看秦桧要在死前残害主战派老臣之事，若真让他办成了，这岂不成了坐视杀人吗？与当年残杀岳飞又有何异？魏三哥去南安军，就真能救得了张九成？想到这儿，郑斌已大概猜到了李无草他们要做什么，便说：“李员外忠肝义胆，志存高远，身寄江湖，心在庙堂。有什么用得到兄弟的，直管说。”

李无草一笑，说：“只求郑大人别再追查此案。”

就这点要求？郑斌不信。不信归不信，面上不能露，便说：“案子到此已没什么可追查的，只是不知如何结案，总要给上司一个交待。提刑大人早就说过，谍案事大，命案事小。射杀金人细作，自是忠良，有功于国家。只是，宪司可以不追查，可保不住皇城司不追查，三狱不追查，大理寺不追查。”

李无草点点头，道：“只要你们宪司不追查，在下就感恩戴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