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美味的罐头（1 / 2）

原本摊在地上的黑影像小型龙卷风一样重新卷在一起，轮廓逐渐清晰，接着是从下至上填满颜色。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站了起来，此时的他重获新生，力量重新汇聚成触手伏在他的身上，隐去身影，他慢慢睁开金色的瞳孔，看向眼前的人。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呕——

他却吐了起来。

“怎么回事？”莉儿闪到一边带着点震惊问道，伊斯坦厄没有理她，继续扶着墙向地面干呕。

突然啪嗒嗒几声，几根跳绳被吐了出来，它们就是莉儿拿来绑架的临时道具，因为担心不如普通绳子结实，就多拿了几根。莉儿看伊斯坦厄吐出来这种东西，侧过头问道：“你还会对这种东西……呃，‘消化不良’？”伊斯坦厄擦了擦嘴，直起身说：“否定，并非是玩具的原因，而是它们被小孩子触摸过。”莉儿说：“小孩子？”伊斯坦厄说：“是的，就像是荤食动物吃了大量的素食，素食动物吸收大量的动物油和脂肪，杂食动物吃下很多的腐烂食物一样。纯洁善良、无辜天真、还有已经赎罪的人，以及他们大量接触的物品我都会感到恶心，虽然想要转化为我体内的一部分力量还是做得到的，但是这就像是为了果腹而往嘴里塞一大团泥巴，里面还藏着蛞蝓和蚯蚓一家子一样。”很显然，这个比喻莉儿没有理解，但是能意识到这对伊斯坦厄来说有多么恶心，然后莉儿说着：“这些跳绳让你不舒服，也就是说，它们被小孩子用过很多次了？”伊斯坦厄说：“口感上……应该只用过一次。”“只用过一次？”“是的，但用过的孩子很多，他们每个人都用过一次。”

这个回答让莉儿的思绪就像受到了一次撞击，脑袋嗡的一下，因为这就说明那些跳绳也是刚刚那个男人拿来诱拐小孩子的玩具，然而她在房间里见过的玩具可远不止这些跳绳。伊斯坦厄看出了莉儿的脸色，说：“罪魁祸首已经成了我的食粮，他从此以后不复存在了。所以如果你还在担心，那么就是多余的担心。”莉儿摇了摇头说：“可是那些孩子们……就算是让那个人被处决一千次，被你吃掉一万次，那些可怜的孩子们也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家里了。”说着，莉儿的眼中略显湿润，伊斯坦厄说：“拯救孩子们是天堂之事……也就是现在的‘炽光’的责任，为了欲望摧毁孩子们是地狱之事，而吃掉这个罪魁祸首是我的事。”

一只手扶在莉儿的脸上，纤细的手指擦去了泪痕，莉儿看过去，发现伊斯坦厄又变成了少女的样子，安慰着自己，她这样说着：“我并不是正义之士，相反我是这个宇宙中罪大恶极的反派。当你和我一样，经历过很多类似这样事情后就不会再感到唏嘘了，为了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这次多亏了你，莉莉。”

莉儿·卜莉丝正想说什么，忽然身后一阵喧闹吸引了她们的注意，二人来到小巷门口。突然发现一侧浩浩荡荡走来一大帮流浪汉，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小短棍，如果细致去数，或许有一百多号人。然而小巷斜对面的商店还围着正在调查的警察，一个警察看到气势汹汹走来的流浪汉人群，马上转身告诉了自己的警官。警官朝警察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来者不善的人群，马上喊着“收队”，挥挥手。所有警察坐上警车一溜烟跑了。只剩下一个老人站在门口不知所措，他前一秒还在和警官辩解着什么，后一秒就被流浪汉围了上来。

一个流浪汉头目拎起了他，说：“你是商店老板？”老人害怕地点了点头，流浪汉头目接着说：“你知不知道早上掉你商店的是我的弟兄。”老人求饶道：“真不知道，求你……”流浪汉头目马上朝他大吼道：“所以你就报警？啊！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老东西，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说着就把老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抬脚就去踩。

“人是我扔的，要打冲我来。”莉儿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这流浪汉头目听到声音，便抬起脚，商店老板的脸已经被踩踏得满是灰尘和伤痕。流浪汉们让出一条路，流浪汉头目直直地走到莉儿面前，流浪汉头目的个头比莉儿高上许多，似乎他一抬手就能碰到莉儿的头顶。流浪汉头目噗嗤地乐了一下，手指向下指着莉儿，朝着其他人说：“这小妞说是她干的，这小妞说是她干的！”流浪汉中间也传来放声大笑。

莉儿没有抬头看他，说：“你确实无法理解，像你们这种不稳定的祸害，见识本来就少。”流浪汉头目一听这话立马气血上涌，指着莉儿骂着脏话，口水都沾在了她的兜帽上，嚷着：“你是哪里来的怪胎！文绉绉的装什么瘪犊子……你不会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大小姐吧？以为自己是那地方的种就了不起啦，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莉儿说：“是你的人先不怀好意跟踪我在先，我就把他扔……推了一下，他自己没站住摔进了商店里。”流浪汉头目接着骂道：“放屁！你自己说的轻巧，那警察来了二话不说先给我昏迷的兄弟吃了两发花生米，你这么喜欢伸张正义，那你说说我兄弟的命怎么办！”莉儿没有说话，因为她也实在没有想到，只是把那个跟踪的人丢进商店只是为了让他受到其他麻烦的纠缠，没想过要下死手，不仅没有预料到这里的无家可归之人会被凝聚成这样的势力群体，也没想到这个国家的警察也是腐败至极。

“看到了？高尚是行不通的。”伊斯坦厄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莉儿的身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先是和扭头的莉儿对视了一下，然后用嘲讽的目光向上看着流浪汉头目，接着说道，“这家伙身上也有罪，肥头大耳的，能吃。”

流浪汉头目听到伊斯坦厄说的奇怪话语，嚷道：“你又是哪来的小妞？”伊斯坦厄抬头正面盯着他，眼睛渐渐睁开，流浪汉头目才看清这位少女的眼睛是黑色为底的，带着金色瞳孔，伊斯坦厄缓缓开口说道：“我是你的噩梦。”流浪汉头目突然青筋暴起，接着大声骂了一句脏话，便举起拳头砸过来。

然后就是那一瞬间，任何人都没有看清，唯有莉儿有一点点感觉到，伊斯坦厄轻轻压着自己的肩膀借力飞了出去，那一点力量就像落叶蹭过身旁，几乎感觉不到。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时，伊斯坦厄已经站在那个壮汉的身后，左手手腕上挂着那根剑刃，右手食指放到了嘴前，伸出舌尖轻轻舔着，好像刚刚吃过什么东西在回味一样。“啊！”有人先看到了流浪汉头目的异常，他的头部被从上面切去了一小部分，切面十分平整，面容还略带着惊讶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人群马上慌乱起来，有些人看到这一幕突然就失心疯了，开始胡乱叫了起来，瞪圆了眼睛却大声喊着“我什么也看不见啦！”。接着有人竟然开始为了逃跑用自己手中的武器痛殴拦在自己身前的同伴为自己开路，有的被惊得失去了下半身的控制权，两只手奋力抓着地面逃离着，留下一条深色的细长水痕，但是没爬多远就被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脚踩踏到地上昏了过去。留在地上成了障碍物，绊倒了两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