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惶惑(2 / 3)
梁不狃本就已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现在又气得无话可说,心想:“还不如让我命丧黄泉了呢!受这活罪!”愤怒之余,又惴惴不安,“这破我家门绑架我倒也事小,看他们这样子,不至于置我于死地。不过那在家的汉子心思最好别太细了些,在客房与厨房间来回时,可别太关注那一点灯影也没有的主房。这帮人来历不明,这般土匪行径,恐怕来者不善,或许也是闻得了点黄金的气味儿,才来抓我梁不狃的,这黄金果然招惹祸患,怪道那万管家——这万管家,万管家也可能是始作俑者,装作不信,却觊觎黄金,派人来绑架勒索,也是合理。想不到他这一介书生,内心竟如此毒辣,可怕可怕!”
梁不狃脑中正飞转,忽然被一把抬起,搬出车厢,双脚落在地上。在车里躺得久了,梁不狃腿一发软,险些跪在了地上。二位壮汉一左一右,将他搀扶着抬起。走了许久,过了两个门槛——梁不狃能感觉出来,因为两个壮汉每次过门槛,他的脚尖都要在门槛上撞一下。又撞了一次门槛,两人便慢下了脚步,梁不狃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一把太师椅上。眼前的布被解开,突然的光照使他睁不开眼睛;嘴里的绢布也被抽走,梁不狃想着得说句什么,又无话可说,就啐了口痰,正好啐在面前那人脸上。
梁不狃一惊,定睛一看,眼前是个堆笑的年轻男子,他没有发怒,只掏出手绢来擦了擦,便起身站到一旁。
梁不狃这才看到,自己正对着的人并不是什么土匪头子,而是月氏宗族的族长,月老人。梁不狃早已准备好破口大骂一顿,只是月老人一向德高望重,破口大骂颇不合时宜,只自己哼哼了一句:
“月老人手段果然高明。”
梁不狃随便甩出来的这句话没有惊起一点波澜。月老人双手拄着拐杖,立在身前,和周围的月氏族人一同注视着他。
“这是我的大儿子。”月老人举起拐杖,指向身边的男子,“我年事已高,行将就木,宗族的事,我都交给他了。各户田赋,都由他受理,如有纠纷,随时找他。”
梁不狃冷笑一声,这田赋的事务名义上确是归月家老大管理,但是双月村里谁人又不知各项赋税月老人仍旧要亲自过目,有时还加以修改。
“这是我的二儿子。”月老人略微改变了一下角度,指向了刚才那个年轻男子,“你应该知道,他负责管理市场。哼哼,古人都说,‘以末致富,以本守之’,老身想着老梁田地也多了,难免会动点从商的心思,市场的地界,都归他安排。”
梁不狃呵呵一乐。
“你们俩,跟你们的梁大哥问好!”
“梁大哥!”两位儿子异口同声。
“有事快说。”梁不狃憋住了后半句。
“你们梁大哥是聪明人。”
“是,可不是吗?可惜‘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老梁,月某人向你道歉了。一时唐突,是我们的不是。”
“你们做这等枉法乱德之事,难道不觉形象有损吗?”
“老梁,你恨这枉法乱德之事,我们也恨。今天把你请过来,是有违法理公德,可却是为了匡扶大道,矫正大德,不得不为。为了同样的恨,你要答应我。”
“你到底要说什么?”
“据我们所知,欧阳野在进行一些秘密的交易。有传闻说,他在经手人口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