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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电流声一闪而过,随即再次接通了总部的讯号:“堡垒听令,一楼大门口有少量把守的匪徒,但位置相对集中,大厅环境封闭。请务必佩戴好防毒面具,向工厂大厅投入液态迷烟。”
徐铿拉下面罩内藏的推拉式防毒面具,确认严丝合缝地罩住了整张脸,虽然这些迷药都算不上优质,但他还是习惯做好完全的准备,更换好新的滤毒罐后利落地从窗缝倒入了一整瓶的液体迷药。
这种迷药的药效虽然算不上立竿见影,但胜在发明理念考虑得周全,在迷晕之前会先封闭人的声道,手脚陷入脱力状态,所以徐铿并不担心在药效彻底发作之前里面的人会通风报信,静静地矗立在大门外,也不去做多余的动作,任凭汗水把头盔内置的海绵完全浸透,耐心等待药效的发作。
好在徐铿足够舍得,倒入的剂量要比正常使用范围还稍微多一些,没过半晌大厅内就响起重物坠地的碰撞声。
肉身坠地其实发不出多大的声音,但却无意间触碰到了徐铿颅内的撞针,他冷不丁一激灵才重新把涣散的眼神聚焦起来。里子已经浸湿的战术手套不适合干精细活,他索性摘下手套,随意在身上蹭干净手心里的汗水,三下五除二地撬开了生锈大门上年代久远的机械锁。
破旧的工厂大厅才得以重见天日。
虽然已经废弃了将近半个世纪,刺鼻的金属味和化学气味依然弥漫在空气中,一砖一瓦都已经腌制入味,反复强调着这个废弃工厂的过去。大厅的墙壁和天花板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锈迹,一些机器表面附着着薄薄的细雾,大概是由于大厅内的湿气和部分泄露的管道汇聚形成的。
地板上堆积着杂草和随风而来的垃圾,大厅的墙角甚至有些潮湿和腐烂。墙壁上的装饰物和告示已经褪色,只剩下模糊的图案和广告词,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某些角落,你可以看到一些无家可归的白骨在废弃工厂大厅中寻找避难所。他们曾搭建简陋的床铺、用垃圾堆积成的围栏来创造出自己的生存空间,又在某一个不为人知的清早在一个不确悉的时间离开。
命是轻贱的,牵动不起任何人的愁绪。
“这几个都是穷凶极恶的恶徒,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下手的时候不要有心理负担,实在下不去手也要卸手卸脚。”熟悉的电流声再次在耳机里一闪而过,“如果你不嫌麻烦。”
“不会。”虽然黑街并不常有牵扯到灭口的任务,但徐铿也早就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新手,总不至于有心理障碍,他敛起衣角躬下身子抽起腰间的匕首手起刀落,昏迷的几个废土颈上马上多了几条漂亮的红线。
黑街的所有成员从来没有单人行动的习惯,大多数都会找到和自己最合拍的搭档,至少是两人一组一起长期共事,徐铿不似沈群那种百年不见的独行侠特例,他没有沈群以一当十的战斗力,同样也不犯沈群自我中心的孤僻毛病,自然也有自己的搭档。
他把耳机的收听电台切换到私人调频,直到听到嘀嗒一声确定匹配成功后带着试探的语气小声开口:“陆池闲?”
耳机里的出回应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像一针强心剂,徐铿紧锁成一个“川”字的眉头终于松开,问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冒险?这次任务绝对不能失败,是不是还是按黑街安排的线程来比较好?”
陆池闲声音一变,语速摆脱了刚才要死要活的样子,反而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孩子死了你来奶了?老子都在通风管道里爬了一半了,这破管道里多少虫子你心里有点数没有,我都做到这了你后悔了?”
“按黑街的意思来?他们怕不是都没有个大概策略,咱们信息差差太多了,根本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你要是按他们的线程来,把我甩到这个b通风管道里就别怪我骂你。”
徐铿面不改色回答道:“好好,按咱们的来,你现在大概在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