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1 / 4)
前言:
学生时代,总把“如果我无法改变现实,我就改变自己”孤傲地悬在嘴角边缘。悬在嘴角边缘的还有我写过的那些洋洋洒洒的像丁香一样文字,那些文字跑了,就再也不回来了。然而,我还是我,就在哪里,躺着、站着、行走着。
按时长大
我回过头去看自己成长的道路,一天一天地观望,我以孤独的姿态站在路边上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我看到无数的人群从我身边面无表情地走过,偶尔有人停下来,对我微笑,灿若桃花。
我知道,这些停留下来的人,最终会成为我生命中的温暖,看到他们,我会想起不离不弃。
在我年轻的时候,年轻到可以任性地说话任性地生活任性地做任何事的年纪,我曾经写过,我的朋友是我活下去的勇气,他们给我苟且的能力,让我面对这个世界不会仓皇。
——那些曾经和我一起疯一起难过一起奔跑着穿越我们单薄的青春的朋友,我想我们都记得,那些青葱岁月里的风,是怎么在我们的脸上刻下忧伤刻下难过刻下岁月无法抹杀的痕迹。
这一切让我们在很久以后,很久很久以后都唏嘘不已的痕迹。
感叹自己曾经那么回肠荡气过。感叹时光那么白驹过隙。一恍神,一转身,我们竟然那么快就垂垂老去。
李勇在杭州,念材料。他把他的照片贴在空间里给我,写很长很长的信,看到他e-mail上的时间我知道他还是习惯在深夜望着天空发呆,以前他总是在白色的信纸上写信给我,而现在他开始在深夜啪啪地敲击键盘。
李勇是个明朗的人,快乐而简单地生活在阳光之下,单纯而气宇轩昂,可是宁静而与世无争。他不是个写字的人,他不喜欢文学,他惟一看的关于文学的东西就是我写的那些凌乱的字。我总是相信,和文学沾上边的孩子,一直一直都不会快乐,他们的幸福,散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如同顽皮的孩子游荡到天光,游荡到天光之后,依然不肯回来。他说他看我写的东西总是觉得难过,因为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幸福。
说这话的时候我在高一,而当我大一的时候,他真的和我隔了很远,在深夜给我写e-mail,然后去睡觉。白天孤独地行走在另一个城市的风里,可是依然笑容满面。
他是可以一个人都快乐地活下去的。
而我不能。
照片上的李勇笑容灿烂,站在西湖的柳树下,阳光如碎汞般散落在他白色的衣服上,照片下面他写着:
兄弟,这是最美的地方。
恍惚地想起李勇去杭州之前给我的电话,我听到曾经每天陪伴我的声音对我说,我很难过。我怕站在没有朋友的地平线上孤单寂寞。
那天李勇在电话里一直讲一直讲,讲到电话没电,我从来不知道李勇会说如此多的话,一直以来他都是个安静的人。我握着电话越听越难过,在他的电话断电前的最后一刻,他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
然后突然电话断掉了,沙沙的声音如同窗外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