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1 / 3)
雨又开始降下,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雨,这场雨之后温度大概会骤然降低许多,红蝉处于稍北方的位置,相信不久之后,从天上降下的雨水就会变成雪花,而大家穿的外套也将变成棉衣,这就是季节给人带来的变化吧。
“两瓶酒,十块钱。”商店老板躺在安乐椅上,头都不抬的玩着手机。
“再加一瓶热牛奶。”鹤语呓说道,同时拿起柜子里的一瓶乳白色牛奶,一张十元和一张五元扔在柜台,然后自己在零钱盒里拿了一块钱,“民叔,我走了。”
“嗯。”王安民懒懒应了一声,“快回去陪你那个酒鬼老爸吧,谁知道你出去一趟,他会不会发酒疯把家给掀了。”
“好,我知道了。”鹤语呓把牛奶装进袋子,另一只手按下按钮,伞即刻打开,她一个人走进雨夜之中。
鹤语呓是单亲家庭,几年前,母亲因父亲的慵懒暴躁,选择与他离了婚,而自己则留在父亲身边照顾他,父亲是个杂技工人,几个月前在工地上了腿,恐怕以后再也不能上工了。随后,他便天天在家酗酒,脾气一天比一天差,鹤语呓只能和自己父亲依靠那点补贴过日子。
不过自己母亲有时还会偷偷给自己寄钱,但她不让鹤语呓把钱用在那个酒鬼身上,随时这么说,但他好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鹤语呓还是会耐心的照顾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自生自灭吧。
她走回那栋有些破败的居民楼,那栋楼在冰雨中孤单的矗立着,已经没有几家人在这里住了,有条件的都搬出去了,留下来的,只有几个老人。
鹤语呓打开那扇老旧的木门,绕过一堆烂靴子,走进散发着霉臭和酒味的屋子。一张破沙发上,躺着一个邋遢的男人。他拎着一个见底的酒瓶木然的看着电视,整个屋子昏暗无比,什么灯都没有开。
“酒,给你。”他把两瓶啤酒拿出来,放在已经掉了漆的木桌上,男人横了他一眼,把空瓶狠狠往地上一砸,霎时玻璃碴四溅,划伤了鹤语呓的脸,他带着醉意朝鹤语呓大吼道:
“知不知道你有多慢?老子等了你半天,买个酒还这么墨迹,你是去见哪个小白脸了吧?你要是敢把钱花在外面,你看老子不把你的腿给——”
“啊——”鹤语呓轻唤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她的眼中瞬间充满杀意,男人立刻被她的气场给震慑住了,后面还想说的话也通通哽在了喉咙里,鹤语呓身手如何了得他可是心知肚明。
但鹤语呓什么也没说,拎着塑料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狠狠摔上了门,整个屋子都颤抖了一下,男人怔住了。
“滋——”水龙头喷出有些浑浊的水来,鹤语呓捧起水,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脸。她又抬起头,镜子中自己的脸上多了一道血痕。在水洗过之后,伤口溢出的血被洗去,但还是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划痕,没过多久,鲜血又冒了出来,她又开始清洗伤口。
…
鹤语呓脸上贴着创口贴,她半躺在床上,背靠在龟裂的墙壁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那是她的母亲,还有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还留着过腰的长发,在照片上十分漂亮。但现在自己因为要补贴家用,便把自己的长头发剪短卖掉了,这是她最喜欢最珍惜的长发,只是可惜跟了这个家伙,不然也不至于以这种方式来换钱。
一封信摆在自己的床头,那是邀请他参加比赛的通知书,跆拳道比赛。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鹤语呓是很惊喜的,期末考试之后的几天,就是比赛的时间,自己完全可以去参加,听说前几名会有奖励,希望能多得一些钱给家里补贴一下吧。
也正好,比赛就在红蝉市举行,这也省去她来回的车费了。
“唉…”鹤语呓把照片放回破旧的床头柜,对于以前的生活,她又何尝不向往呢,只是现在,物是人非罢了。她可以去和母亲住,但如果走了,那个烂酒鬼怎么办?她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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