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云出岫本无心（2 / 2）

侧耳静听，白袍青年口中又道：“我见这小老头绝非普通农家人，我兄弟几人此行事关重大，万不可留下祸患。”

老二接下话茬：“待俺吃饱喝足，三两下便处置了。”

书生越听越惊，心中所系，唯爱子尔，便蹑手蹑足绕道进了里屋，一手捂住小儿口鼻，一手轻拍其脸颊，见其惊醒，立即低声示意别发出声音。缓缓抱起少年，拿了鞋服，欲从后门溜之。谁知刚打开房门，便听前厅老二唤道：“这人死哪儿去了，能不能快点儿？”

闻此一言，书生一颗心差点儿从肚子里跳了出来，不敢夺门而走，却折回藏于床沿底下。

前厅没有听见书生搭话，比之前声音更大，喊了几声，依旧未果。

此时四人都安静下来，老大一个眼神，坐于东首的那人便提了烛台往后院查看，哪里还寻得见人。于是疾步向前厅而来，道：“不妙，人不见了。”

这是老三自进门起说的第一句话，只此一句也不再多言。

白袍青年立即夺过烛台，朝里屋而来，只见后门半开，酒壶和蜡烛放置于一旁几案上，唯独不见其人，伸手向被窝探去，仍有余温。闪身来到前厅，告知三人，应该是逃了。

老大随即吩咐道：“料他也跑不远，快追。”

四人动作迅捷，老大往东，老二往西，老三老四分两路往后山扫荡而去。四人夜里视物的本领高于常人，也不用灯火，所到之处，连仓鼠也无所遁形。

料四人寻得远了，父子二人方从床底爬出，直至此刻，仍然能够听到自己心脏扑通通地腾跳不已。少年在黑暗中穿好鞋袜，系好衣带，紧跟长者，寻门而出，向西而行。摸黑走了一里有余，长者便带着少年寻了一块岩石躲在其后。果然不一会儿，老二追寻无果由此返回，由于这一片区域已经勘察过，没有作第二次巡查，方才使父子二人躲过一劫。待老二走远，岩后两人都舒缓一口大气。

老二赶回木屋，见老大已然折返，料其无果，说明情况后落座，待老三老四处必回报。不多时两人也搜索结束回来，依然一无所获。气得老二又把屋里屋外仔细翻找了几次，竟无可奈何。

老大这时开口道：“这两人无关紧要，今晚计划不变，寅时动手，现在不到两个时辰，大家抓紧时间蓄养精力。”

几人不再多说话，也不上床去睡，回到前厅闭目养神起来。

黑夜里书生担心几人再度寻来，知道自己跑不过敌人，想起前些年无意间发现的一处偏僻所在，可遮风挡雨，且不宜察觉，于是领着少年寻小路而去。虽有火，却不敢点亮照路，徐徐摸索了小半个时辰，才爬到岩洞边上。临近洞口处，是一段崎岖狭窄的小道，虽短却十分凶险，临渊而悬。只见书生背渊而立，左手牵着少年，右手扶墙，步步为营。少年拉着书生的手，一腾一挪更为小心。

终于走完小道，步入岩洞。谁料此时洞中突闻振翅之鸣，有一大鸟慌乱中直扑二人面门，夺洞口而逃，电光火石后消失在夜色里。父子俩更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双双跌入悬崖，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