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紫藤萝(1 / 2)
爱丽丝讲述的第一段故事——
在豪华庄严的宏大歌剧院内,正在举办着一场华丽而尊贵的音乐会。观众们西装革履,不难看出他们个个都是达官贵人。
舒适的观众席上,有小部分的观众看似听得入迷,但实际上却早已进入了梦乡,对他们而言,参与这样的音乐会更多的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只是为了彰显他们那高贵的身份才不得不这么做。而在长时间多场次的演出过后,观众们难免也有些疲劳。就在这么一个睡意氤氲的环境之下,一位更加高贵的男宾客正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下一个节目的开场。
幕布被揭开,一位穿着蓝色礼服金发少女正坐在一架钢琴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余光瞥向了台下的观众席上,在数以千计的观众之中,她一瞬间就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找到了那位眼中仿佛闪烁着光点的男人,二人的目光合在一起,这似乎给予了少女无限的宽慰,于是,悠扬动听的琴声便在歌剧院里慢慢响起。
如同滋润万物的细雨泼洒在大地,如同春风吹过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又如同相约的二人在明媚的阳光下如期而至。
爱丽丝讲述的又一段故事——
也许是步入深冬的缘故,雪白青灰的森林显得有那么些许突兀,难得一见的太阳努力播撒着微不足道的阳光,山间的寒风似乎要掠夺走一切温度。
在花园里,在喷泉边,身着冬装的金发少女正坐在一架钢琴前,她轻轻舞动那灵巧的指尖,动听的琴音似精灵般跃出琴键。她是如此沉醉,那演奏的音乐如同滋润万物的细雨泼洒在大地,如同春风吹过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又如同相约的二人在明媚的阳光下如期而至;音符击穿了寒冬,少女被庇护在了独属于她的春天里。
这是少女最喜爱的曲子。从前,每当她高兴的时候,总会想着来到钢琴面前弹奏一曲,而自少女与她命中注定的王子在琴声中相遇的那一天起,在二人中许下终身的那一刻开始,这首乐曲又被赋予了别的意义。
现在的她又是为何在此演奏呢?或许是被这奋力于深冬中绽放的曦景所打动吧。撕裂乌云的万丈阳光终结了数日的鹅毛大雪,光影洒落在白皑皑的院内,仿佛初春正在提前到来,被照拂的万物将慢慢从严寒中苏醒;从今往后,草儿会更青、叶儿会更绿、花儿会更红,生活会更加美好,世界也会更加艳丽多彩。欣欣向荣的景象不由得使少女的脑海中充满了对未来无限的遐想,那象征希望的光芒一定会给人们带来幸福,此情此景与曲中的意象别无二致,唯独少了那么一样,也是少女最最真挚的期盼。
其实,在与她那阔别多日的爱人在一起的日子里,演奏这首曲子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理由。而此时,坐在钢琴前的少女内心觉得,她该去奏响它了。
她是艾莉·芙蕾雅。
爱丽丝站在画前平静地讲述着芙蕾雅小姐所留下的那零星点点又珍贵无比的回忆。
“我是老妈亲手制造的,在她还在世的时候,就连诺曼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她仿佛预料到了一切的因果,在她离去的那一天,我才真正地从沉睡中醒来。当我逃出黑暗的囚笼,当那带着寒意的第一缕阳光抚摸过我的脸颊,她就好像从未离开过这个世界一般。容貌、性格、记忆,我带着老妈的一切再一次回到了这里,我仿佛就是那个艾莉·芙蕾雅。”
“我拖着沉重的躯壳行走在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上,直至那个人的身前。”爱丽丝轻轻嗤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不知道,当时诺曼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反正我相信,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那样子的诺曼。
“其实就算是傻子都应该能看得出来了吧?我并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偶那么简单。我很特殊,特殊到有独立的思维,能自主行动。这都是因为老妈将她最最珍贵的东西传承给了我——虽然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但是,我的内心深处,有着芙蕾雅小姐的部分灵魂碎片。
“正是因为有了这部分灵魂碎片,我才得以有了人类般的情感与自我,与芙蕾雅小姐无异的情感与自我。说话的语调、为人处世的态度、内心最深处的愿景,甚至是那一身如同天才般的才华。”说罢,爱丽丝的目光扭向了舞台中央被红布所掩盖的钢琴。“就好像制造我的初衷就是为了替代她存在于这个世上似的。”
我无法预见此时爱丽丝的神态,她的语气依然平静得可怕。
“我也曾想过,我究竟为什么会存在。我的起点是芙蕾雅小姐,但是残缺的灵魂碎片注定无法使我形成一个完整的人格,这也注定我无法再延着她的道路再继续走下去了。我究竟为何存在,没人能告诉我答案。
“我心怀着芙蕾雅小姐对诺曼的爱意,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诺曼,说到底,我只是个替代品,对诺曼的这份情感越是强烈,我的内心就越是抗拒,这份独属于芙蕾雅小姐的温柔,却成了我最致命的毒药,我好像一位深情的第三方介入者一样,对于芙蕾雅小姐和诺曼之间的牵绊,我再清楚不过了,我没有能力去打破它,更没有资格去打破它,但”
讲到这里,爱丽丝轻轻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