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活下去（1 / 1）
“为此，我甘愿最后一个离开墓室，请大家相信我，只要还有一个兄弟在井底，我就不离开。”众喽啰见王有田言辞凿凿，再加上众喽啰也是经过军事训练的精锐，也就放下心来，齐声抱拳：“愿听统领安排。”等到众人不在前挤后，王有田也放下了双手，“两两一组，一组一组的来，水还没到腋窝，我们的时间足够。好，第一组，走。五息后，第二组跟上”
有序的安排果然大大加快了行进速度，但当水没过肩头时，再稳如泰山的勇士，也变的急赤白脸，不断的催促头顶的兄弟爬快点！再爬快点！还好的是，小喽啰们都走的差不多了，现在甬道里就只剩下了癞头七和不省人事的小八了。癞头七的个子矮小，早已是左右脚不停的踩水保持身体浮在水面上了。
癞头七满眼的忧伤，但是只要王有田在，他就会像小时候一样跟着有田哥就行，不会担心其他。他划水过来，不忘拉着小八的木板。一脸决绝的对王有田说：“阿兄，你快上啊，前面没有人了，癞子给你断后，小八交给我，我有办法弄上去，你快走啊。”
“断后？你细胳膊细腿的，怎么给我断后？小八还躺着呢，你背地动？”王有田心中温暖，还是办做凶恶的脸继续说道“别废话了，你先上。再拖下去谁也走不了。”“阿兄，求你了，快上吧，。别看我矮小，我，我的劲可大了，我背的动。”癞头七都快哭了，心中死意渐生，眼看水就快封堵甬道口了，小八躺着的木板是过不来的，最后还是得我或者有阿兄来背，可是我们都已经精疲力竭了，谁背谁都得死。阿兄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是不会丢下小八一个人逃的，不然刚才就第一个冲上去了。那就肯定会留下来背小八，这样的话有阿兄要么跟着小八一起死，要么最后无奈丢弃小八苟活，但是活在自责和悲伤中，这样都不好。首先有阿兄不能死，其次丢弃的决定不能由有阿兄来做。小八，对不起，七哥无能，救不了你，但是你放心，七哥不会丢下你的，黄泉路据说很冷，但是七哥陪你走一遭。你要记住，决定是你七哥我下的跟有田哥没有半文钱的关系，有怨有气可以冲七哥来，他从没放弃过我俩，是我俩不能拖累他。
就在癞头七坚定的死志都快溢出时，就听见王有田吼道：“不听话了是吧，讨打了是吧？为兄的话都不听了，谁说为兄没办法脱身了，看我不抽你，反了天了。”作势就要动手时，王有田的手却下压到癞头七的腰部，帮他紧了紧革带，又逐个检查他左右手的虎爪。
不防备之下，癞头七双手前推，将王有田用力推向竖井，自己在反作用力下带着小八的躺板后退了几尺，哭着说：“阿兄，你快走吧，甬道口已经窄的过不了木板了。小八还小，怕黑怕冷，我留下来陪陪他。癞子从小没了爹娘，吃了上顿没下顿，在村里经常挨打还被狗撵。就只有你和小八从不打我，还帮我打架。婶子心善给我做吃的，告诉我以后就跟着你，你就是我大兄了。今生没报的恩，癞子下辈子再报，容我不能给你磕头了，希望下辈子能跟你一个姓。镇上的说书先生说过，逢年过节你得给我和小八烧纸，别忘了。”
“夯货，说什么呢？”王有田划水过来去拉癞头七。癞头七躲开后说：“阿兄，你别过来。这次说啥都不能听你的。没时间了阿兄，快走。”王有田既感动又好笑，这次真的抽了癞头七一个后脑勺，“你是不是傻？你个憨货，只会赚为兄的眼泪。甬道口过不去，不知道把小八抱下来竖着么？木板过不来就过不来呗，我们要救的是小八，又不救木板”
“可是，竖井里只能容下两个人啊，还是挤不下我们仨。”癞头七左躲右闪，不料还是中了一记巴掌，“说你傻，你还觉得冤呀？你上去了以后，空间不就是留给了我和小八么？你赶紧上去放绳子下来，我和小八这么一绑，诶~你在上面组织好孩儿们用力拉，我连爬墙都省了，直接就带上去了，不累不说，速度还快。怎么，你小子想抢我好事？”王有田说着就又要动手。
“对哦，阿兄，你真聪明，这样我和小八都不用死了，嘿嘿~”癞头七看到了生的希望，充满了活力，尴尬地想抓抓后脑勺，可是带着虎爪，便只能戳了戳头，“可是阿兄，你先上去，我在下面也能绑好小八。”癞头七还是想让王有田先走。“癞子，快走吧，要不是走了的孩儿们留下的空间，这里的水早就满了。你先上去，这里的情况复杂你还处理不了。稍微绑不好小八，会掉下来的，你身手敏捷，能快速到顶，这样小八就能少泡会儿水。再说了我承诺了大家的只要还有一个兄弟在井底，我就不离开。你的任务重大，明白了吗？”
癞头七听懂了王有田的计划，也就不再耽搁时间，狗爬着游向井壁。身后却传来王有田郑重的声音：“癞子，爬的时候看清所有的桩子，桩子上有泥的，一定要注意踩实了，千万不能打滑；没泥的，千万别踩，明白了吗？”“为啥啊阿兄？”癞头七一头的雾水。“别问，照做就是了。还有要小心秀才，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小心他在绳索上做手脚，保护好自己。”癞头七更是迷糊了：“阿兄，为啥啊？二兄人挺好的啊，还第一个冲上去给众人开路钉桩。到底出啥事了？”“我说不好，你也别表现出来，暗中留意就行，千万别打草惊蛇。”“好，阿兄，我听你的，等我。”
交代完毕，癞头七也不再犹豫攀着井壁，快速地爬向头顶，敏捷的身法展露无遗。他不是怕死，更不怕黑，而是想给他的兄弟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