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好酒(3 / 5)
诺寒突然摸上司言的手,细细摩挲着指间硬老的厚茧,指关节也因为长期握笔而骨骼分明,除了哲白如玉,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
“握笔十余载,这些茧子就是你火候的证明吗?”诺寒回头,看向司言的冷白色瞳孔,不躲不闪,冷淡如常。
“你那手比我更坏,我碰到的地方都是一道道剌开的疤痕。如今天下太平,不必再执掌兵戈,你欣慰吗?”
“欣慰,兄弟还关心我的手,这更欣慰了。不过我总是不打紧,但是你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儿身。这手上的老茧不消一消,你往后不怕嫁不出去?”
“真这样,就跟你拜个把子,咱们年纪相仿,就不分大哥二哥的了。咱们兄弟过一辈子,等你要讨老婆时候,我帮你把把脉。”
“谢了,但你可别把我未来的媳妇给掰弯了。当年我可听说过你的传说。让整个稷下宫的才女都为之疯狂的‘儒家公子’。”他看着司言,冷白色瞳孔似乎有了些温度。
“刚刚是在想他们,对吧。”
诺寒想不明白,为什么什么事都瞒不了这家伙。
“瞒不了你啊,你从哪学的法术?”诺寒回过头,留给司言一个后背。
“认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了解你?你以为一直面无表情就能藏起心中悲喜。可是这就变相说明,当你眼睛的神情有一点变化时候,就说明你心里一定喜出望外,或者,心如刀绞了。要不是偶然看见,我也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所以说,有时候我会很后悔认识你。啧,没秘密啊。”
柔软的触感从后背传来,诺寒心下一惊。
“有什么事别总自己扛,我们是兄弟。有什么事跟我说,我给你想办法去。”司言环抱住诺寒,眼中满溢着心疼。她不知道这个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是怎么捱过了那么多生离死别,怎么扛起了这个小小的家庭。
外人所说的兵冢,皆传是朝廷后来所立,但只有司言这个外人唯一知道。那是诺寒用双手一下下刨出来的,他曾说起来那么云淡风轻,但是当他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亲手抱着战友和家人的尸体送进荒冢的时候司言不敢想那是多么巨大的悲伤,小七作证,诺寒没掉一滴眼泪。
人悲伤到极致反而会异常平静。
“有些惊讶”
“惊讶什么?”
“原来女孩子就算再平,胸口都是软的。”
“”
“我说,过年你也不回去一趟吗?”
“我娘同意我出门在外,不久前我也给她寄了信报了平安的,在外面比家里要痛快些。”
“你酒量这么好,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