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告别(下)(2 / 4)
“小师弟你毕别劝俺了,俺就是想二师兄,在这儿俺心里踏实一些......”成达梁鼻头通红,他带着重重的鼻音还想争辩一番。
众人的心情原本稍稍平复些许,此时成达梁这么一闹,悲伤的情绪又占据了主导。寒门的人都犟,但凡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
姬阳与摇摇头感到十分无奈。他虽然至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淡定,但内心的悲伤绝不亚于任何一位师弟师妹。自那日从天牢中回来后,他便将自己关在屋中整整三日,任凭别人怎么敲门他都不理会,粒米未进、滴水未沾,直到三日后才开门现身。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不过是表达伤感的方式不同罢了。
姬阳与正想开口劝劝成达梁,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哀嚎之声——
“文先生啊——你怎么走得如此之急啊!我俩还未把酒言欢你就与世长辞,让我好生遗憾——”
这声音悲天恸地、悲沉至极,几欲将整座山上面的坟中之人哭醒过来,就连躲在深山中的野狼听了也不禁为之动容,跟着长嚎几声。
“文先生!我来晚啦——”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一身白布、头戴孝帽地向这边走来。他背着一个装满纸钱的箩筐,边走边将箩筐内的纸钱洒向天空,悲伤之色从老远就传过来。
伊鸿雁感觉这人有些眼熟,不管是声音还是外貌,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此人是谁,待那位老者靠近之后,他方才想起,这人不正是当年寒试时自己将文君臣的亲笔书信交给的那人么?
“文先生!你文采卓越,一手书法出神入化,一朝入得寒门,使天下文人共仰!为兄更是神往久矣!本欲与文先生把酒言欢,而如今文先生却就此长辞!怎叫我不怆然泪下?”
张正儒泪流满面,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坟墓前,也不顾一旁的众人,继续哭道——
“文先生!这壶佳酿为兄珍藏多年,原本欲与你共饮之,你我二人谈诗论赋、一醉方休,何其快哉!奈何此面却一直无缘相见,叫为兄好生心痛!如今见面却是生死永别,此酿,为兄如何能够独饮?”
只见张正儒从腰间取出一壶酒,将塞子打开后,轻轻地将酒洒于坟前,一股浓烈的醇香酒气霎时间四溢飘散。随后,他将壶子提起仰头痛饮,像是真的在于文君臣把盏对饮一般。
‘啪嚓——’
张正儒将酒壶往旁边一扔,酒壶瞬间摔得粉碎。
也不知是因为伤心过度,还是由于烈酒的酒性上头,此时这位小老头的身形更加不稳,竟直直地倒在地上,吓得叶长衫赶忙上前去扶,生怕这位年过半百的张博士摔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