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鸮鋆(1 / 2)
“可我,还是要出手。”鸮鋆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好像不是我最想等的人,有些生气了。”
鸮鋆一掌抬起,掌面泛起金光,轻描淡写地朝着眼前切下,随后切口处发出如一手切下半截白菜的松脆声响:“下去打吧。”
李青葫三人再也不能平静了,他们的身子瞬间失去平衡,摇摇晃晃向后倒去。惊愕之余,煜狶扇动肉翅,正欲抓起二人再度跃回沙土高台,却见这高台竟也被斩得只剩五十余丈,上边一截轰然倒地,嵘塬,李青葫急速下落,将要降落成一滩肉泥。鸮鋆这一掌将如山的巨岩五去其二,其后余锋又斩断百丈高台,众人失去落脚之地,嵘塬与李青葫在半空中大声嚎叫,煜狶急忙俯冲而下,拎起二人飞去一里之外稳稳降落。
李青葫与嵘塬脸色有些苍白,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心照不宣:两人都很恐高。一里外的鸮鋆轻点三趾之爪,飘到众人身前,面无神色地递出一指。
这指极长,长近一丈,近看无比骇人,远看却是极其秀美。可也是这一指既出,众人便只能深陷极尽的锋锐与狠厉之中。一指正对仨人,三人却觉如芒在背;三人微微喘息,只觉如鲠在喉;三人轻轻俯身,又觉如坐针毡;三人欲破外头锋锐,再觉万箭攒心:天上地下,四面八方,锋利无关表里,无所不在,不论虚实,只管伤人。三人身上不觉间已多了数条细密的血丝,剧痛中反而伴着瘙痒,气息如狂龙乱走。
嵘塬对这位无端出手伤人的师兄十分气恼,一心想着给他点教训,双蹼朝着沙地猛力一拍,一堵沙墙平地升起,泄去了三分指力后应声炸碎,重归黄土。
一指真气仍未散,凌厉地向着众人逼来。
“再起。”嵘塬双蹼一翻,抬起一堵更凝实的高墙,泄去了四分指力。
“给我退!”嵘塬凝起最后一堵沙墙,这堵沙墙亦多了几分尖锐,不再只守不攻,而是再泄去最后三分指力后向前拍去。
连续凝起三堵高墙,嵘塬土黄色的额头上已泌出了些许冷汗,汗水就着血珠滚落。而最后一堵向前拍去的高墙又当如何?
鸮鋆神色淡漠,轻轻拔下一根金羽,执起这根羽毛鬼魅一般地划过高墙。这堵高墙并未倒下,沙粒在空中涣散漂浮,随后化作一根根金色羽毛,寒芒闪烁,向前急刺。
见此情状,三人有些忧惧的神色一扫而空,异口同声地说道:“被师兄看扁了啊。那么——合气!”
只见三人丹田处泛起莹白光束,如几条白龙争鸣缠绕,不消片刻,三人间隐有白绢相连,雾气氤氲。
李青葫站得最前,嵘塬、煜狶分居左右。随后三人一同暴喝,心相通,气相聚,一尊擎天法相蓦然撑开,骷髅狰狞可怖,卷起瑟瑟阴风。那巨灵骷髅左右心房正是由两位师兄占据,煜狶周身熔岩滚烫,嵘塬浑身土石飞扬。三道真气同在骷髅中流转,骷髅身上沙石扬扬洒洒,凝成一片片沙土盔甲。浑身蒸汽腾腾,身下稀少的水分尽被蒸干。这骷髅双掌向下一压,身形却向着旁边一座山峰掠去。
饶是刀心铁石的鸮鋆也不免震惊起来,低声夸赞道:“后天继相,三人合气,果然不凡。”他自觉垂下双手,期待小师弟们又能产生怎样的合力。
山岳般的骷髅突然一手拔起一座大山,而后猛地向另一只骨头砸去。这巨山并未崩碎,而是嵌去骨中,三人齐喝:“魂牵梦绕,厉鬼拔山。师兄,接好了!”这厉鬼倒转身子,向着鸮鹖掠去,挥起套着山峦的巨骨向下砸去,灼热而阴冷,刚烈而迅疾。
鸮鋆点了点头,眼神满是赞赏,同时身上金光大盛,满身剑羽倒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朝着巨骨迎去,以身为兵戈,为锋镝。
短兵相接!亦是势的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