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一相逢,便胜却人间(1 / 3)
鸮鋆一人蹲在堡垒前的一根风蚀柱前,面色无比的尴尬,一口一口地叹着气,脸上的那朵红云却久久不见散去,“唉~这是师姐?可也太大了吧——该说‘多有冒犯’呢还是?不过,是真的很好看啊……”
忽然,堡垒之内狂风大作,呼啸的风声传入鸮鋆耳朵之中,地上的那片金羽也随之飞回,被鸮鋆插回自己身上。鸮鋆一只眼睛瞥向宫门,心里暗道:“完了,完了,这该如何开口啊?”
整栋堡垒严严实实,除却这扇大门,里里外外没有一处通气的地方。
可是,大门未开,一道倩影却飘过了。
鸮鋆眼前一亮,一袭白衣就这样落在他的身前。这一袭白衣胜雪,项上人头更如负雪之苍山,洁白无染。鸮鋆边抬头边急忙站起身,看得不禁有些痴了,那张不弱于皑皑白雪的金贵面皮又开始发光发热起来。
不消说,鸮鋆眼前的一袭白衣是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她望着鸮鋆那痴痴的样子,噗嗤一笑道:“金风所至?”
鸮鋆心中小鹿乱撞,被这句问话弄得彻底不知所措,至这句话过了许久他才支支吾吾地挤出一句话来,“不,见,旁,锋……”
眼前的佳人一听这话,差点将这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认成牙牙学语的稚童,不禁捂嘴笑道:“哈,对上了,对上了,那你就是师弟了?”
鸮鋆突然一巴掌甩到自己脸上,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决计不能再如此尴尬应对了,务必当即解决心中疑惑。可下一刻,他说话声却还是细如蚊子嗡鸣,“师,师姐?那刚才里边?”
方才鸮鋆推开堡垒大门,里边分明不是这样一个螓首蛾眉的女子,而是有一只同样绝美的白色大鸟侧卧在殿中央的凤床之上,羽翼舒张,呈酣睡状,娇俏至极,惹得偷窥之人“狼狈”逃窜。可若认真回想起来,那只鸟却大得有些吓人了……
直至今日,鸮鋆一次都没使过化形之法,一直以真面目示人,而鸟身大小也就与黄猛等人相当。可方才殿内躺着的大鸟分明是一只猛禽,她身长三丈,单单是展翅一只就能长过鸮鋆身高,若是翱翔于天定如一朵盖顶白云一般。
“那也是我啊——大——风。”那女子学着鸮鋆慢吞吞地回道,酥酥麻麻,当配“好听”!
鸮鋆一听这声音就彻底绷不住了,浑身如遭雷击,头顶热气腾腾,颅内一团浆糊,骨头更像散架一般。
可当听到“大风”二字……
却猛醒!
“大风,大风。”鸮鋆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脸上的红晕却一点点褪去,瞬间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师姐,可是我想的那个大风?”鸮鋆终于郑重起来,虽仍未直视面前的女子,可说话声却大了几分。
白衣女子莞尔一笑,好像对这位刚才明明很害羞木讷小师弟十分兴趣,芊芊玉指轻轻敲了一下鸮鋆额头,再次重复道:“大——风。”
鸮鋆熟读师傅早期名著《百兽志》,自认对各种飞禽走兽谙熟无比,已然达到了见形呼名的地步了,可他见过这那只白鸟,却没有想起对应的名字。他的思绪拎着“大风”在记忆中飞来飞去,终于,停在了《百兽志》最末一章!
《百兽志》,灭绝篇!
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狶、修蛇皆为民害。尧乃使羿诛凿齿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于洞庭,擒封狶于桑林。
在师傅出生的那个宗门,有一个流传已久却又好似板上钉钉的说法:在宗门诞生之前,大风一族曾生活在这片土地。宗门内对这个其实无关紧要的说法一直深信不疑,却始终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直到老猿宗门被灭,他被迫苦苦躲藏以寻求复仇之机时,这个说法才终于被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