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卢老留言（1 / 2）

茶楼二楼，强仔刚走不久，卢老就出现在这里，他面色阴沉，看着笑得弯下来的红衣女子道：“你笑够了没？”，这个女人自打看到他进来到现在一直在笑，笑得都快岔气了，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身上出了问题，检查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异常，可这个女人明明是因为看到自己才笑的，而且几次以为要结束了，对方抬头看到自己时又开始笑，问什么都不答只是摆手示意别打扰她。

“很，很久没这么开心了。”红衣女子终于停止了，一只手从桌下伸上来摸向桌子上的茶碗，差点把茶碗打翻，兴许是觉得笑够了，另一只手拢着袖口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洗了洗鼻子，直起身，端起茶碗顿顿就喝。

“噗！”茶水水朝着老人的面庞喷来，老人一抬手，宽大的袍袖挡在了面前“你……够了！”，老人甩了甩袖子，低吼一声，原本只是阴沉的面色彻底变黑。

“真，真是苦了你了。”女人一只手遮住嘴，语气断断续续，明显是笑得上不来气，而且她还在笑，只是没有先前那么夸张了。

“我来只是想问问你，安排的怎么样了？”老人的话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森冷无比，到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个疯女人是在笑自己。

“我办事你难道不放心？”对老人的怒火，女人只是稍稍平复了一下语气，依然捂着嘴，眼角还带着笑，满脸通红，似乎憋得很辛苦。

“哼！”老人站起身，冷哼一声，甩了甩袍袖黑着脸转身就走，下楼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笑声越来越清脆。

……

强仔并没有着急回去，明天又是街天，他打算在这附近将就一晚，明天赶街的人多，街衙应该会传出征兵的消息，街衙在街头，三间大瓦房，围成一个院子，四周用石头砌了一人高的围墙，围墙上一道双开的篱笆门，据说这是本地一富户的住宅，后来遭了土匪全家都死光了，房子也就荒废了，直到县里派人到这里设街衙才把房子重新收拾出来，打上篱笆作为街衙的办公地，一个书记官配五名衙差，其中就有肉市负责收摊费的老衙差，这就是这个街衙的全部力量。街长是县里委任的，衙差则是当地招募，年轻力壮的是家里的顶梁柱，没人愿意去当差，因此衙差大多是没田没地的也没其他能力的单身汉，一干好几十年的那种，街衙在云郡只是朝廷的象征性存在，所以云郡山区是朝廷逃犯最多的地方，山里寨子里的那些人祖上要么是被流放的，要么就是逃难来的，对朝廷来说只要你隐姓埋名或者改名换姓那就是全新的良民。兴许是因为大家都是逃犯的缘故，这里的治安却出奇的好，毕竟谁也不知道今天踩你脚的人是不是朝廷通缉过的大恶人。

一边幻想着自己以后的辉煌，一边在街上晃悠不知不觉中就来到的街衙门口，平日里这座院子只有几个没有地方住的衙差住在里面，强仔也是打算来这里借宿一晚，毕竟他跟肉市里的老衙差也是熟人了，在这里完全陌生的两人多聊几句都能成为亲戚，大家总是能从祖上找到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便找不到也能根据年龄成为表亲，他与老衙差就是这样的。

“五叔公，在不在？”强仔熟练地翻墙，人还在墙头就大声喊道，老衙差是个耳背的，声音不大听不到，话刚喊出口他就愣住了，院子里一群人正在忙碌，街长也在。

“强仔啊，来得正好，就缺你这样的小伙子。”老衙差转过身来，看到来人，立马笑眯眯地过来，顺手将扫帚交到他手上，自己则扶着腰到一边乘凉去了。看了看手里的扫帚，强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抓壮丁了。

“呵呵，强仔，别愣着了，赶紧帮忙干活，明天给你免了摊费。”街长姓陈，因为识文断字，平日里住在学堂中，给街上的稚童启蒙，在这里他先生的身份比街长好使。

不出意外，整个街衙的清理被他和几个同样被喊来的年轻小伙包圆了，一番拉扯下来，街长也成了他表叔。

“表叔，我听说要征丁了？”伙房内，强仔给街长倒上茶，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哦？你想去？我听说你家里就两口人呐。”陈街长喝了一口茶“想起来了，你是猎户，还是我给你登记的，嗯，年纪倒是符合。不过这次不是我负责，郡城有大官下来。还有，街上在册的猎户这几天可是多了不少，你怕是没什么希望。”

“我只是打听打听，寨子里有几个哥哥前几年入了行伍据说现在都是伍长了。”强仔有些尴尬，同时也确认了便宜姐姐说的是真的。

“你是红木寨的？”

“嗯。”

“你是那个老先生的徒弟了？”提及老先生陈街长面露恭敬之色。

“不是，是我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