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欺姑姐泼舅母逼亲 归牟乳善娘舅暗助(1 / 7)
话说,自谦因仗义为自己先生执言,以致再受其累,师生二人皆陷入牢狱。所幸岳君涯无意穿针引线,而巧逢步正强,方才逃过一劫。等一番相识后,贾以真便不顾挽留,硬是回大学堂去了。
如此,步正强遂也拉着自谦和岳君涯,就直奔了清风居酒楼。待落坐下来,喊过跑堂的点好饭菜,这才又把两人正式做了一回引见。
二人虽然接触不多,但毕竟早已见过,如今又因同步正强的关系,不免也渐是熟络起来。加之自谦谈吐不俗,且恭让有礼,更博得了岳君涯不少亲可,大有未能与之早点深交,而遗憾在怀之感。
这般,等酒刚不过一巡,步正强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困惑,遂迫不及待的问起自谦,到底近年来所生何事,以致令其变成一副今时的样子。
只见自谦,仰首饮尽杯中之酒,而后无奈一叹,便将自己在皎青州,如何入狱反连累亲朋,致使爹娘相继过世,最后被迫离开鹰嘴崖,流落烟祁城等事,一一道明。
待听他讲完,岳君涯是一通唏嘘。哪里能想到,眼前这等年纪的自谦,就已经历过恁多,到底是怎般撑过来的,便难免对他同情于怀。
而此时的步正强,也早已泪如雨下。打从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步师爷过世,却因公务缠身没能回村奔丧,这硬气十足的汉子,不知多久未如此哭过了。
他是心中不解,像俞大户和郝氏那等善良之人,怎会落得这般下场。从那鹰嘴崖起,再延伸方圆数十里,曾有多少穷苦百姓因受过救济,而得以活命。
更不用说自己打小能有书读,又至他乡求学,哪一桩没有俞大户的功劳。若不是他和步师爷坐守鹰嘴崖,极力主张承袭古训、以学兴村,何以会有恁多贫寒子弟,于外取得前程安定下来。
想不到几年不回,就已接连发生如此大事,又怎能不伤感落泪。只不知,若是没了步师爷和俞大户的鹰嘴崖,往后还是不是自己心中那个,群山环抱、民风淳朴,步、俞双姓亲如一家的小山村了。
再瞧着眼前的自谦,便似是有些理解,为何会那般遭尽村中百姓,及亲朋的白眼了。虽说是无心之举,才累及爹娘至死,但终究是因他方惹得家破人亡,试想,但凡受过俞大户恩惠之人,又怎能不去计较,难以将其原谅呢。
但又想起自谦的身世,和以前玉一般的人儿,如今却面如鬼相,孤苦于世的四处飘零,那当中的凄楚、悲痛,岂是外者所能体会的,却有谁来将他可怜呢。遂心中叹息不已,不禁对命运的无常,感到十分无奈。
这般寻思一会儿,却又疑惑道:“既是如此,那为何我每回同爹爹书信,从未听他说起呢?”
自谦苦涩道:“村中之人,皆视我为害死爹娘的灾星,谁愿去多提一句。况且,以步元叔那般耿直的性子,又知咱俩关系匪浅,这等噩耗,怎能忍心再相告与你。”
步正强恍然点了点头,遂而又疑问道:“不对啊,便是可庆和婉霞与我书信时,也不曾提过半点的。”
自谦苦笑道:“虽说我跟可庆、婉霞打小一处,但出了这般之事,而今关系如何怕就难讲了,懒得去提也属正常。”
步正强摇头道:“可庆那小子我不知道,但婉霞断然不会的,她从小便对你和静安妹子甚是贴心。”
而提起静安,又立时想到她跟自谦的情分,就忙问道:“对了,你来烟祁城,可是与静安妹子有关?”
自谦腼腆笑道:“果然瞒不住正强哥,”
待稍是顿过,又叹道:“我虽故意跟她断了音信,但终耐不住心里念的紧,便想着来这烟祁城,哪怕远远守着也自知足。谁知却遗失了住址,至今仍未寻到。”
看着他那落寞之相,岳君涯不由为之触动,少不得对这等痴情男儿,生出一番感慨。但再想起自己和单如玉来,便有些能理解了,遂也更加坚定,此生断不可错失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