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终相逢一把辛酸泪 遇故人诉尽荒唐言(1 / 10)
话说,自谦在迟水豪的相帮下,助柳桃解除危难,又清楚她的身份后,便卖了个关子,不顾冷雨浇身,遂拉着来到了牟乳县衙,令其委屈的于故人怀中,哭的是撕心裂肺。而列位如何不知,除了马云峰还能是谁。
但此刻的他,却早已愣住了,岂会想到自谦带来之人,竟是自己常常挂怀的柳桃。待缓过心神,忙好言安抚一番,而后才惊喜问道:“柳桃,你怎会来牟乳城?”
却听自谦笑道:“快寻个地方再聊吧,难不成你想让柳姑娘一直在雨中淋着么?”
而这时,柳桃方才觉出不妥,就慌忙离开马云峰怀中,低头含羞不语。如此,直至随着来至县衙内一处吏舍,仍是红晕未褪,也恍惚着似梦境一般,不是恁的真实。
再等马云峰打来热水,让她净了面,又找了衣服给自谦换过,柳桃这才稳了情绪,坐下相聊一处。此时也方恍然,原来两人是皎青州大学堂同窗,难怪知晓自己。
而当马云峰闻得之前所生之事,便顿然火起,若不是有自谦拦着,就欲带人去将那几个泼皮拿回衙门。同时也对迟水豪仗义出手,心怀感激,称日后定要好生相谢。
这般,柳桃少不得也在马云峰的疑问声中,含泪将往事心酸道出。原来,自打二人相别后,她在爹爹和弟弟的护送下,往潍郯县投奔姑母而去,谁料竟半路遭遇山贼。
因柳家爷俩,怕其遭到贼人玷污,故此便拼命相护,以致皆被活活打死。而躲过一劫的柳桃,痛不欲生之余,又流落半途前后难行,就陷入了难境。
待思来想去后,眼下亲人已然没了,就惟有硬着头皮,继续奔向潍郯县,去寻自己的姑母。但山高水远,且身无分文,一个柔弱女子又谈何容易。
正当乞讨前行,举目无亲时,恰好遇到一名,在外靠卖艺度日的后生,乃烟祁县平宁卫人氏。才巧合之下相伴一处,方得以暂且过活。
而那后生,不但弹得一手好琴,更哼的满口好曲儿,如此久了,另柳桃又会点柳腔,遂也学的熟练,且因搭救之恩,并相依为命,难免便互生了情愫。待这般浪迹几载后,两人就欲回烟祁县安定下来。
不想,眼看到了目的之地,那后生却突染疟疾,不过一月之余便撒手人寰了。而等将他入土为安,柳桃也已将二人几年来所攒之钱,尽数倾尽了。
无奈之下,只得凭着其留下的弦琴,及那诸多的情词艳曲儿,奔走在烟祁城的酒楼、茶馆,处处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着,来讨得一点生计。
可人在他乡受尽磨难,又居无定所,终不是长久之计,于是一段时日后,就想回古郸县去,那里好赖还有个遮风挡雨之处,虽然已不再有家人相候。
而此次来到牟乳城,正是想于这里乘船回家,只因盘缠不多,才想到街头卖艺,谁知却被泼皮纠缠。幸好因祸得福,有自谦和迟水豪相助,一路引着竟是寻到了马云峰。
待听过柳桃的遭遇后,马云峰是既心疼又自责。早知这般,当初如何也不允她往古郸县去,哪怕二人私奔都在所不惜,可今时再多悔恨,皆为妄言了。
且不说自己已然成婚,便是肩上所担负的使命,也不容他将柳桃留在身边,再去受那颠沛流离的日子。遂就暗自立誓,在南下之前,定要将其安排妥当。
而自谦闻后,也暗自叹息不已,想不到如此一柔弱女子,竟遭受了恁多的磨难。所经之苦,丝毫不比自己的少,故而便更加同情起来。
再看,那窗外的雨渐是停下,考虑到二人久别重逢,定有好多私情要叙,于是就告了声,又在柳桃的言谢声中,拒绝了马云峰的相送,更无意去打扰于悍勇,而自行去了。
却等出得衙门,本欲再拉几趟活去,不想刚才淋过雨后,遂感头重脚轻、有些害晕,不得已便回到了车行。而见其这般早收车,仇大少不禁心下疑惑,平时的自谦,除非夜幕过后,否则绝不恳提早歇下的,少不得就问了起来。
当听得马云峰和柳桃之事,不免也是一阵感叹,而后忙让他回屋休息,并找人熬来姜汤给驱了寒。便这般,致使其连晚饭都未曾用过,就沉沉的一睡不起。即此也一夜无话。
却说,待次早自谦缓缓醒来,仍是觉得有些眩晕,而再想起昨日之事,竟如所做之梦般不甚真实。直至起床盥洗一番,才感身子好受不少,头脑也方清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