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六十七章(1 / 1)
吕红菱是恒山神尼的关门弟子,最受同门的宠爱,便是大师兄一峰和尚不拘言笑,对这个小师妹却也另眼相看。白万仞赴川途中偶然听说一个黄衫少女被一群强盗围攻,登时便留上了心,仔细打听之下,知道那少女定是七师妹吕红菱无疑。他一路追寻,恰好也找到这个山谷。见吕红菱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吕红菱乍逢师兄,心下欣喜异常,道:“四师哥,我来给你引见这两位朋友。”哪知白万仞双目一翻,傲然道:“我不想与这些无名之辈打什么交道。”
秦百川闻言大怒,转头对吕红菱道:“既然你有如此了得的师兄照顾,秦某便就此告辞。他日若姑娘见到恒山神尼她老人家,请代秦某请安,便说天都派秦百川有要事想见她一面。”
吕红菱还未回答,白万仞却在一边冷笑道:“嘿嘿,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师父是何等人物,岂是你想见便能得见的?”
秦百川被他出言折辱,心下愤怒欲狂,但碍着吕红菱的颜面,当下一言不发,转头对楚天舒道:“兄弟,咱们这就走罢。”吕红菱心下不安,急忙道:“秦先生走好,如果我见到师父,一定代你转告。”秦百川头也不回地道:“那就多谢姑娘了。”说完带着楚天舒向谷外走去。隐隐听得白万仞对吕红菱道:“师妹,江湖中骗子最多,你万不可上了这些人的当。”
秦百川在青海十年练剑,单以武功而论,已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今日没来由的被白万仞羞辱了一顿,秦百川心下大为恼怒,若不是敬重他师父恒山神尼,适才他便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楚天舒见秦百川面色不善,道:“秦大哥,你的伤口了疼了么?”秦百川瞪了他一眼,道:“不疼!”说罢顺手折了一条柳枝,边走边用力抽打路边的树丛。楚天舒碰了个钉子,自是不敢再问。哪知秦百川刚抽打了几下,忽听得“哎哟”一声,从树丛中跳出一个人来,捂着脑袋便跑。
这一下事出突然,秦楚二人面面相觑,待醒过神来之时,那人已逃到数十步外。秦百川冷笑道:“看你能逃到哪里去?”言罢身子一纵,几个起落已到了那人身后,一伸手便将他提在手里,喝道:“你这家伙,为何鬼鬼祟祟跟着我们?”
那人吓得缩成一团,被秦百川提着转过了身子,楚天舒却是一愣,原来这人竟是适才那“玉面二郎”宋玉阶。
秦百川左手提着他,便如同提着一条死鱼一般,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玉面二郎。宋英雄跟着我,莫非是有所图谋?”宋玉阶适才吃了秦百川的大亏,知道这人武功高强,自己万万不是敌手,当下陪笑道:“在下到这里出恭,无意中冲撞了英雄,请英雄恕罪。”他的牙齿被秦百川打掉了三颗,此时居然能将话说得如此流利,倒也真难为他了。秦百川嘿嘿一笑,道:“你不说实话,莫非想再少几颗牙齿?”
宋玉阶吓得紧了,急忙摇头道:“不不,小人句句是实,英雄饶命!”秦百川见他如此脓包,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青云寨威名赫赫,想不到居然有你这样的狗熊。我若是司徒千羽,早被你气得一头撞死了。”
便在此时,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是哪个混蛋在这里胡吹大气?居然敢小看青云寨,我看你是不要这条命了。”秦百川一惊,抬头望去,却见十余丈外站着一个人。这人一头乱篷篷的头发,衣衫甚是华丽,却似多日未洗,上面满是污迹。一张脸上满是绉纹,便似桑树皮一般。他双手抱在胸前,满脸不屑地看着秦百川。
宋玉阶一见到此人,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张口叫道:“禇大爷快来救我!”秦百川心下一动,道:“原来阁下便是禇大先生,在下久仰禇先生神笔之名,今日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这人正是“神笔天魔”禇方。他因追踪吕红菱也来到了此地,恰好遇到了被秦百川打得抱头逃跑的宋玉阶。待问明白事情原由后,禇方先是痛骂宋玉阶无能,丢了青云寨的脸,然后便逼着他去找秦百川报仇。宋玉阶知道秦百川武功高强,自己哪里敢去送死?只得蹲在树丛里,想等天黑便回去说没找到。想不到秦百川和楚天舒却恰好经过这里,秦百川无意中抽打树丛,竟将这位“玉面二郎”赶了出来。
禇方全没将秦百川放在眼中,道:“你既然晓得大爷的威名,还不将我的人给放了?”秦百川哈哈一笑,道:“这是当然。”说罢也不见他动手,只听得“呼”的一声,宋玉阶已直飞向禇方。禇方见秦百川说笑之间便以内力将宋玉阶震飞,心下一震,顿时收了小觑之心,看准来路,右手一伸,立时抓住宋玉阶的右肋。他只觉得手上剧震,暗想:“看不出这个家伙内力竟然如此深厚,倒要小心应付。”他随手将宋玉阶向旁边一掷,正想说话,忽觉眼前剑光闪动,一股阴森森的寒气已自迫到他眉心。禇方大惊失色,百忙中不及多想,就地一个“懒驴打滚”着地滚了出去,却觉肩上一疼,竟是被敌人刺了一剑。
原来秦百川见是神笔天魔到了,深知此人武功了得,自己毒伤未癒,实是没有把握全身而退,是以打定主意要先下手为强。趁禇方接住宋玉阶的工夫,他拔剑便即攻上,本拟将禇方一剑杀了,想不到禇方武功高强,虽是在他左肩刺了一剑,却没能取他性命。
禇方翻身站起,心下又惊又怒,以他的身份,居然被逼使出“懒驴打滚”这种不入流的功夫,实是奇耻大辱,正想出言喝骂之时,秦百川猱身又上,一片烂银似的剑光紧紧裹着禇方,他一个失手,身上不免多个窟窿,哪还有余暇说话,只得拼命招架,竟然无暇拔出判官笔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