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古风流有时尽,唯见青山不见君(1)(1 / 5)
洛阳城外,一夜间多了好多座新坟,那么多人都回不去襄阳了,永远地埋骨他乡。
江湖上无风尚且起浪,如今这飓风不止,怎能不大浪滔天?纷纷传说,魔琴重出江湖,一夜之间灭了歃血盟满门。施即休那天追着郑经,一去不返。
灵岳领着成峰两个还没捂热乎的徒弟,将歃血盟众人安葬在了洛水河畔,将李纷至和华远行勉强拼凑起来的尸身合葬在了一起,那尸堆里没有华成雨和青萍。
华成峰这几天浑浑噩噩,不知冷热,亦不知饥饱,目光呆滞,下巴上长出了黑黝黝一茬胡子,儿女情长早已丢到一边,兄弟义气也不见了踪迹。
红岫园里,各门派渐渐地都散了,歃血盟原来住的院子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不像死过任何一个人的模样,但怕没人敢住,索性封起来了,等过几年风平浪静,还可以再拿出来用。
凤灵岳琢磨着为成峰师徒三人寻个去处,想来想去除了胥蒙山,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这一回来得可值,捡了三个流浪汉回去。
秦书生还留在红岫园,等施即休回来再做打算。
北上头天,凤灵岳让成峰再去坟前给他爹娘磕个头。
这些天夜里,成峰总是做梦,梦里全是这些年来在他爹面前受气的场景,一半是真的,一半是梦给他造出来,梦里觉得分外委屈,气得哭着醒来,乍醒来时,还陷在梦中的场景反应不过来,心里的委屈如万丈危楼,哭了一会,睁眼望望漆黑的周遭,胸口像遭了一记重锤,还跟爹生什么气?爹已经没了呀。
可是爹没了不是正好吗?反正他这些年也不曾爱护他,不曾器重他,总是偏心和偏爱,也早说了和他断绝了关系,更不必为他报仇,所有恩怨,就此断了倒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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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楼三楼的雅间内,屋里燃着淡淡的檀香,上首坐着干瘪小老头神农教圣主教主陈慈悲。
老头今天头发梳得好,油光光的,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衣裳比他的身量宽大许多,人像装在袋子里一样。小老头右腿蜷缩着,两只手抄在袖子里,乌金蛇头拐放在一旁。
胡千斤也两只手抄在袖子里,薄薄的眼皮低垂着,站在他身后,不时给小老头填一些茶水,温吞吞,和和缓缓的恭敬模样。
沈西楼站在下首,蒋玄武跪在下首。
小老头两个嘴角往下压着,听着沈西楼汇报这次大会的情况。
沈西楼说,“那些章台柏的掌门人们,都没什么奇特的,一个个老气横秋,还是三年前的套路,无非是功夫又精进了些而已。”
小老头点头,“多年攒下的心性儿,哪那么容易改了。楼儿,说点新鲜的来。”
“倒是有两个人今年额外的惹眼。”
“哦?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