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雨残灯,歃血为盟(3)(2 / 4)
成峰见有一行血脚印,一脚深一脚浅的,离开了巷子,拐了几个弯,朝城外的山上方向去了,成峰跟着脚印过去查看,走了约一炷香,那足迹就渐渐消失了。
成峰去那山上翻了一遍,一无所获,成峰本也不擅长追踪,他有他自己的办法。
过了午时,成峰又回到了庄府,让庄问蝶将杀望春心的契书再发一遍,价码提高到一万两银,庄问蝶自然不肯,不知道这华成峰搞的什么把戏,她可不愿意为望春心出这么高的价,万一真的有人杀了望春心,来找她要钱怎么办?
成峰反复保证,“有方九环在,不可能有人杀得了望春心。”
庄问蝶说,“要是方九环见了这个钱,自己杀了望春心来领钱该当如何?”
“方九环已然是背约之人,她杀了人也领不到钱,家主不必担心。况且家主只需要将这契挂到今日子时,便撤了,若是有人来结死契,家主只消拖一拖即可。”
“少侠这么做可是有什么原由?”庄问蝶不解。
“家主既然与我结了契,又给了我定钱,自然是信我能办得到,家主暂时也不必问原由,这个事于家主没有任何坏处,家主只需照办即可,我明日提了方九环的头来与家主细说!”成峰不等庄问蝶回答,翻身便走了,成峰有若乘风。
下午城里果然就有了动静,各小门派纷纷议论起这万两大契,一波一波的人开始在厉县城里城外,山上地下,甚至老鼠洞,翻找望春心的下落。本来众门派上午听说了方九环那契被人截了,心里正堵得不痛快,突然收到有关这万两大契的消息,人心突然振奋,有些追着方九环日子多了的,早已知道方九环身边一直领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姑娘便是望春心,况且昨日与方九环厮杀之时,那望春心就在近旁。
这一波寻找望春心的动作,比之前找方九环猛烈许多,成峰在一旁看着这些人折腾呵呵地笑,不时传来有门派说找到了望春心,并与方九环交了手,且伤亡惨重。
方九环此刻很狼狈,被各门派前追后堵,纵使她武艺超群,这一下午一场接着一场的打斗也将她精力耗散尽了,况且还要护着不会功夫的望春心。
方九坏屡次突破重围,终于在夜色降临时候,拖着一身的伤和望春心,隐入了夜色中,此番出师不利,好在想拿的东西拿到了,庄家现在发了这样高价的污衣契,想必是知道了她和望春心此番返回厉县要干啥,好在庄家没有自己的人手,靠这群乌合之众终究是有些靠不住。
如今唯一让望春心安全的方法,就是返回乌涂山,乌涂山虽称不上是铜墙铁壁,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擅闯之地,只要渡过泥峡,往西南八十里便是乌涂山。两人车马早已被那些乌合之众砍坏了,两人只有互相搀扶着徒步而行,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冷,两人不敢歇,拼命快行,后背心里淌着汗,汗浸了背上的伤口,又痛又痒,然而除了后背心,身体其他的部位又都被风吹得冰凉,甚是艰难。
泥峡早些年是一条河流,后来为了便于灌溉,上游被截了流改了道,这一段河道便荒废了,又经过多年踩踏,形成一条小路,河道两侧都是高堤,人走在里面感觉很不舒服,但这是最快的路,而且,若不是对当地的地形十分了解,并不知道有这条路,泥峡里有个拐角,方九环最担心的就是这,若是拐角后面藏了人,根本不知道。
方九环走近这地,刻意放轻了脚步和呼吸,没感受到有人。走过拐角,方九环回头看,那黑黑的拐角里没动静,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华成峰抄着手蹲在这,根本看不到。
直到方九环离开那拐角处往前走了十几步,才听得身后飒飒风起,方九环将望春心推到旁侧,同时一对乌角刺已然端在手上。方九环感觉迎面劈来风声,一时没看清是什么兵器,不敢硬挡,转身跳开,来人与她错过,露出背部,方九环举起双刺就朝来人后背扎过去,眼里露着凶光。
华成峰头也不回,反手一个格挡,钢鞭和乌角刺相接处,声响让人脊背发麻,华成峰转过身,方九环这才看清是一条钢鞭,她这乌角刺上带着倒钩,好几个尖头,这样的兵器极容易被鞭子缠住,需得极其小心。
刚一交手,方九环便感觉到,这人与下午截杀他们的人,完全不是同一个水准,那力道如巨石天落,速度快得让人应接不暇,关键还看不出是哪一个门派的功夫,杂糅交错。
华成峰一鞭又一鞭,与乌角刺碰撞处闪出火花,威压笼罩着方九坏,她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发凉。
一下午苦斗,又跑了大半夜的路,已然体力不支,胃里阵阵干呕,转身想跑,却被华成峰一鞭勾住了脚踝将她大力拽趴在地,方九环就地翻身,借着那拉她脚踝的力气就朝华成峰脸上蹬去,华成峰抬小臂格挡,接了她那一脚,力道虽然不大,但是不知她什么脚法,竟然踩得华成峰如被针扎了一样疼。另一手跟着一抖,那鞭离了方九环的脚踝,将她摔在地上,方九环喘了一口气,起身刚起了一半,突觉得泰山压顶一般,被华成峰一条膝盖跪压在后背上,嘎嘣一声脆响,将她硬生生又压回了地面。
钢鞭自她脸面划过,套在她脖颈上,方九环痛呼一声,不知是哪根骨头断了,她两手扣在钢鞭上给自己留一口喘息的空间,想起身却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