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听风宴(下)(1 / 3)
纪无繁饮了酒,先作了一首短小精悍(jinghàn)的小诗暖场。而后便将这二十个字写下来,团成二十个纸团。
一行人抓了阄(jiu),各自作了诗,就按照这首小诗的排列开始当众诵读。每诵读一首诗,大家都会当场点评一番。
许是怕我难以融入,韩湫每每都会点我发言。虽然这些诗做得又好又坏,但整体气氛非常融洽,大家对诗作的浓厚兴趣和公正点评已经超越了个人恩怨一般,让人能放心地投入其中。
很快就轮到了我。
因为不知道要自带文具,我只好借用旁边韩师兄的笔墨。还没开口,一个师兄便笑着打趣道:“这桃花酿可是好东西啊,玉错师妹又何必故作矜持呢?都说只要喝了酒,文人诗客的豪气天宽地阔也装不下,肚子里的酒就成了胸中的墨,山间的风,就成了手里的笔,师妹怕是感受不到这种奇妙的体验了。”
另一个师兄笑道:“哈哈哈,苟生这是醉了,不然说不出这么有文采的话。”
剩下的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被打趣醉了的苟生趁势继续道:“所以啊,千古诗人皆是男子,这都是历史的证据啊!历史已经明说了,你们这些扭扭捏捏、放不开性子的小女儿,连酒都不会喝,是成不了大诗人的。亲身所历的不过是些闺阁之事,眼中看见的也不过是些拈酸吃醋,儿女情长,作诗?区区花拳绣腿,无病呻吟(shēnyin),也配叫作诗?还是赶紧下山生孩子去吧!自己做不了诗人,加把劲说不定可以生一个诗人出来哈哈哈哈!”
韩湫:“苟生,这才刚开宴你就醉了,开始说胡话了。一会儿只怕睡死过去,叫人又笑话你一年。”
苟生:“笑就笑吧,老子我还怕你们笑话。就因为有女子在场,你们一个个束手束脚的,装起君子来了?你们不肯实话实说,我只是说实话而已,难道还怕你们笑话?‘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说实话的还要被笑话?这世道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说着双手急躁地扒了身上的衣衫,袒露(tǎnlu)着胸腹就地倒下了。
在场的人有的窃笑,有的大笑,有的皱眉,有的沉默。
纪无繁:“太失礼了,你们把他抬到那边去,碍眼得很。”
又有一位师兄道:“我看这一回也和以往大不一样,要是往常,别说脱个衣裳,兴之所至,大家便是光着身子载歌载舞都可以。今天偏偏要顾忌这顾忌那地怕失礼,这酒喝起来都没味道了。”
纪无繁为难地看了我一眼。这时韩湫看了一眼纪无繁,道:“我们俩恰好都拜读过玉错师妹的《论女学》和《论衣冠》,心中颇有感触。今日大家的不满,似乎玉错师妹论文中的一些话就可以回答。不如我们临时举办一场辩论,论到底芳华社应不应该吸纳女弟子进入,而女弟子又能不能参加雅宴。何如?”
听了韩湫的提议,纪无繁拍手贺道:“好啊,这法子好啊。我看你们也早就跃跃欲试地想要驳(bo)倒玉错师妹了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些人的眼睛已经兴奋起来,另一些人却装模作样地道:“我看玉错师妹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恐怕我们这么多人和他一人争辩,不合适吧……”
纪无繁:“师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