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幼而失祜（2 / 2）

雪歌接着道：“这件事倒是奇，墨宵你详细说来。”

墨宵点头道：“是，堂主。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都清楚，二皇子的母妃邓昭仪是戎国人，本是当年戎国礼部尚书邓大人的庶女，被戎帝封了个公主送来和亲侍候先皇。而四皇子的母妃便是邓昭仪的随嫁婢女。后来那婢女逮到了一个机会爬上了龙床，在侍候了一夜先皇后竟然有了龙嗣，便是这位四皇子。先皇赐名延峥。而四皇子的母妃被封了一个美人。不过邓美人是背着她主子，也就是邓昭仪勾引的先皇，这背主行为让邓昭仪脸上无光，自然是气不过，因此这两位娘娘当年没少在先皇后宫兴风作浪。弄的太后都出面申斥过。”

雪歌点点头，这些消息他们采薇楼原本就都知晓。便示意墨宵继续往下说。

“当年宫变，当今皇帝和晋王身为弟弟，不敬兄长，带兵逼宫，先皇身死，皇后娘娘殉国。而后宫也乱做一团，血流成河。

宫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死在了那场宫变里。先皇的血脉虽有幸存，但是大部分都被当今和晋王给害了。

而二皇子殿下和四皇子殿下就是幸存下来的，这些年一直隐姓埋名，在戎国一个僻静的山村里艰难求生。”

“而当年身为皇二子的母妃，邓昭仪在宫变之始，就跟大部分宫妃一般被当今的爪牙控制了起来。而又因为她的品级高，算是被重点看着的娘娘之一，因此绝无逃生的可能。”

“彼时那邓美人刚好被忠心仆人所救，得到了一个趁乱逃出宫外的机会。而那邓美人虽与邓昭仪不睦多年，却在关键时刻念着早年的主仆情分和当年在戎国邓尚书府时，尚书大人和主母以及姨娘对她的好，邓昭仪她是没有办法了，但是她趁乱带走了自己的儿子和邓昭仪的二皇子，算是还了前半生邓家对她的大恩。”

“她和忠仆辗转回到了戎国都城，想要寻求邓尚书府的庇护，一路上受了非常多的苦楚，还要躲避当今和晋王派出的人的追杀和搜查。一路上险象环生，有好几次都差点儿丧命。

那一路身体的疲累加上惶惶不可终日的心理压力，让邓美人在进入戎国不久就生了病。”

“而撑着病体到了吴国都城青阳城，却发现邓尚书已经获罪被判流放，连同全家族男丁，而女眷被判入贱籍，身若浮萍。

彼时已经没有人能庇护她们了。而他们若是执意去找邓家族人，得到的唯一结果便是她和两位皇子一起跟着邓家获罪。若是两位皇子身份暴露，落到戎帝手里，唯一的结果，只能是成为戎帝手中的棋子，不是送给当今换取戎国利益便是留在戎国，当作奇货可居的那个“货”，以待他用。而不管是哪一种，两位皇子都性命堪忧。”

“这打击不可谓不大，那邓美人本就生了重病，到了青阳城后得知了这个消息，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此破灭，那娘娘本也不是什么坚韧不拔的性子，打击之下，便一病不起。拖了些时日，就撒手人寰了。”

“彼时两位皇子殿下年幼，而离宫时带的财帛也早一路逃亡的过程中和邓美人生病求医的时候花费殆尽。等到邓美人离世，两位殿下同那一路护送他们的忠仆用仅剩不多的钱财给邓美人办了后事以后，就同那忠仆一起离开了安平城，找了一个极其偏僻的山村隐姓埋名的安顿了下来。

彼时两位皇子年幼，又无财帛傍身，全都赖那忠仆做些零工为生，生活得极其克难。

后来二皇子殿下年龄大了些，便也同那忠仆一起想法子赚钱，等有了些许余钱后，就给四皇子殿下请老师读书，那是二皇子殿下让出了自己读书的机会，给了弟弟。两位皇子就在那样艰难的环境里相依为命的坚持到了成年。四皇子殿下继承了先皇的聪敏，在7岁时便考上了秀才，免了兄弟二人的丁税傜役，13岁时中了他们那个贫瘠的州府的解元。而就在日子越过越好时，前年二皇子殿下一次上山狩猎，遇上了山崩，命丧在了那座山里。等到村里的人们找到他时，人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