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很痛。有时候会出血。”冰裂并没有回应苍炎的话，而是沉浸在回忆里，继续述说着自己的过去：“我讨厌他，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他把我们带到了城市之外，他在路边摆弄我们，羞辱我们，漂亮的玩具越卑微，他越开心，他笑起来的样子是我见过最恶心的。我很愤怒，脱下了水晶鞋，用细长的跟砸向了他身上的红点。他死了。原来这么简单啊。“啪”，就死了。”
这句话说得冷漠又无情，面具下冰裂定也是面无表情，苍炎能听到冰裂如鸟鸣的声音，这悦耳的声音冷淡的说着悲惨的过往，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过往，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然后那群玩具哭着说。会冻死在这里的。我才知道，自己会冻死。他们并未怪我杀了轩宇，他们也讨厌轩宇，他们在为我哭，说我不该死在这里，他们带着我进城，夜晚挤在一起睡觉，很暖和，虽然都是小个子，但不全是刺客，可以抵消我的负面特性。当时有一辆车停在了路边，下来了一个战士，叫幻枫，他说我是落魄公主。还说他会当我的骑士。我好像爱上他了。他不会骂我，打我。他爱护我，但依然让我穿上水晶鞋。”
说到这，小辉的叫声传来，它在公园里和飞来飞去的鸟玩耍，冰裂看着玩耍的小辉，思绪依然沉浸在回忆里，轻声继续述说：“他喜欢给我夹上贝壳发夹，说我像人鱼公主。公主不需要走路，不需要狩猎，只要在城市里享受就行了。曾经同为玩具的小个子，在城市里开起了食物摊子自食其力。他们和我说“冰裂，不要让任何人挖掉你的眼睛，包括幻枫。”那时候的我像个傻子，我觉得幻枫是爱我的。”
微风带着水气划过苍炎的脸庞，让他觉得冰裂是化作泡沫的人鱼，为爱而死。耳边如梦幻的美妙嗓音，还在诉说。
“幻枫带我去了城市之外，给我打了麻药，挖掉了我的眼睛，给我安上了一双紫色眼睛，没有刺客视眼的眼睛。我傻乎乎的相信他的爱，甚至不责怪他。我不需要当刺客，我只要被幻枫宠爱就行了，我乖巧的爱着他。直到他的朋友企图得到我。他们朋友互相为敌，都说是爱我，仿佛一场大戏，最后结局，他们朋友和好如初，我是那个罪魁祸首。我穿着水晶鞋都走不了十米路，眼睛也被换掉了。居然是罪魁祸首。好冷啊……。他们把扔在雪地里，我应该庆幸他们不忍心亲手杀掉我，而是让我自生自灭吗？”
“他们是人渣！”苍炎听得内心愤怒，他们是如何下得了手挖掉冰裂的眼睛！恶毒至极！等等，如果挖掉了眼睛，为什么冰裂现在是原装……
“对，是人渣。”冰裂将面具推到头顶，露出冰蓝色的眼睛凝视着湖水中的鱼，如花瓣的嘴唇轻启：“雪地中，有一条小狗过来舔我，它的温度让我暖和了不少，然后云逸出现了，他救了我，他手上保存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球，是我的。原来，那家伙挖掉了我的眼睛，转手把我的眼睛当摆件卖出去了，云逸说他一直想知道这么漂亮的眼珠是属于谁的。因为原装眼珠挖下来后，中间的黑色瞳孔会闭合，那人渣把眼珠的眼白去掉，充当稀有宝石卖给了别人。”
“嘶！我还以为不会有这种事情……”苍炎后怕的捂眼睛，还好，没人挖他的眼睛。
“只要在野外挖掉，回到城市买卖，不会有任何问题，是我傻，我居然相信他，相信他是因为爱我，其实是因为我毫无保留的把我的特性告诉了他，刺客的视野特性让他彻夜不眠。”冰裂摸上自己的眼睛道：“云逸将我的眼睛换回来了，眼白用的是仿生材质，因为眼白早已经被去掉了。云逸的伙伴叫苍蓝。他是个傀儡师，与云逸相伴已经几十年了，他以为这是一对罕见的蓝色宝石，便买下来送给云逸。云逸一眼就看出这是刺客的眼睛，他让小辉闻，然后去寻找眼睛的主人，便在雪地里找到了我。”
眼泪充满眼眶，冰裂或许自己都没察觉，依然在回忆里。“我曾经以为云逸会一直当我的朋友，永久的朋友。直到出意外，他两被围剿，我跑去帮忙，那时候我还不够强，那些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很清楚怎么对付刺客，他们用冰弹，云逸被冻得无法行动，苍蓝受了致命伤……后面的事情，我想你也猜到了。苍蓝最后自杀了。”
“听起来，苍蓝是不想云逸死的……”苍炎忍不住唏嘘，傀儡师确实难以控制自己。
“那又如何，云逸还是死了！我不断训练自己，不断寻找，好不容易找到可能可行的办法，才猛然发现，云逸已经消失很久了……。”冰裂歪着头看水面，有泪珠滚落水中，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伸手将泪水擦干。
“我其实没想过要报复那些把我扔在雪地里的人，因为我满脑子是解决傀儡师与傀儡之间的牵绊。幻枫和他那群朋友再次看见我的时候，居然不认识我了，认为我是和冰裂长得很像的刺客，他们又迷恋上我了，想要我穿上公主裙，留着长发，踩着水晶鞋。我怎么可能再次穿上水晶鞋！”冰裂嘲讽道：“真有意思，我变得不乖巧，也不顺从，他们反而更迷恋了。让你听我讲了这么久的无聊往事，很无趣吧。”
“没有！我很佩服你。”苍炎摇头真诚的说：“如果是我，估计一蹶不振了。”
“如果是你，你不会相信所谓的爱请。”冰裂转动冰蓝色的眼眸看向苍炎道：“你比任何人都要清醒，如果是你，你可以把他们的感情玩得团团转，你可以看清任何人对你的感情分量，甚至能利用我的感情。”
“啊。我没恶意的。也没有故意玩弄别人的感情”苍炎小小的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是的，冰裂没说错，他确实利用了冰裂感情，当他知道自己与云逸相似后，他就明白，冰裂一定会答应他，但他也真的没有恶意。
“我知道，走，我带你去一家好吃的店，我请客。”冰裂跳下栏杆，直奔机车并且示意苍炎上车。小辉也跟着汪汪叫。
“好！”提起好吃的苍炎就兴奋，把喝完的水果茶杯子扔进垃圾桶。跨坐在机车后座问：“是哪儿啊？我之前逛了很久，也就几家好吃点。”
“曾经的那些与我一起的小个子开的店。我经常过去吃。名叫哎啾食坊。”冰裂说完就启动机车带着苍炎向方道路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