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莲台比武（一）（1 / 1）
厅中众人听何新燕这么一说，便都将目光投在她的身上，想听一听这峨眉伶牙俐齿、机敏过人的圣水仙子有何高见。
何新燕见众人皆不说话，便是将蓝孝悌揽入怀中，笑着说道：“我这女徒弟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比我那亲儿子还要亲些！吉祥那孩子救了孝悌，我自然也要搭救于他，可那孩子毕竟是杀了个混账师兄，若论门规，免不了要赔上性命，可这一命抵一命，说起来是公平，可用这么个好孩子的命去抵一个无赖的命，又岂是公平啦！所以我有个主意，掌门师兄有个七徒弟叫孙过十，现在就躲在天山，此人对天山派的门人说什么华山派最不讲道义，掌门人如何如何无耻如何如何下流，自己不堪与之同流合污，便弃暗投明来了这天山！因此人的胡言乱语让我华山派快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这个贼子真可堪称是我华山派的第一罪人！我想这孙过十也是掌门师兄的一块心病吧！”
说到此处，何新燕看了看华山派掌门封有岳，只见他细目微闭，由站立慢慢屈身端坐于椅上，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虽不说话，应也是认同何新燕所说，他这七徒弟孙过十真可谓是他的一块心病，留得此人在世，自己在江湖上便是颜面尽失，时时刻刻沦为他人的笑柄，几次与天山派恶斗，都想借机除了此贼，却是一直寻不得人，不知天山派将其藏到了何处，心中不免耿耿于怀，若真能除去此人，那对华山派和他自己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何新燕见封有岳认同己见，便是笑着走到厅堂中间，继续说道：“我前些日子回得峨眉，听大师姐说我二师姐在给他的来信中，提及过此人，那天山派也算是个名门大派，自是看不起那些背门叛教之徒，只是天山派与华山派近些年来争斗不断，才收留了此人用于钳制和羞辱我华山派。我二师姐在信中还提及其实天山派也有意缓和这两派争斗的情形，我刚好借此机会与我二姐修书一封，让天山派将那华山叛徒交还回来，算是缓和两派纷争的一块引路石、敲门砖，我想我二姐这么一个兰质薰心的仙子，一定会同意我这个妹妹罢争求和的建议的。那么，用这个叛徒之命换那个奸徒之命，便也是一命抵一命，可对华山派来说是即除了一个叛徒，又少了一个奸徒，岂不是两全其美！”
“对对对对！”乔有山赶紧笑着附和道：“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弟妹真不愧是女诸葛，这一命抵一命之计，真是抵得妙啊！”
何新燕笑着点了点头，又瞄了一眼端坐在正中的华山派掌门封有岳，见其仍不说话，知道他心中很想除了那叛徒，可这大徒弟黄仙大平日里没少给他孝敬，若说他是奸徒，自己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也在犹豫不决之中。
何新燕已是猜透封有岳所想，便又笑着说道：“这长臂猿黄仙大刚才出尔反尔偷袭我家孝悌之事，我就不再说了！这个奸徒既然下了华山，好好过日子开他酒楼便是，可此贼贪心不足，借着华山派的威名，不知做了多少欺行霸市、欺男霸女、坑蒙拐骗、杀人越货之事，还弄了个什么密室，专门收藏抢来盗来的宝物，连他四师叔的宝剑都给骗了去，大家说此人是不是个奸徒？”
“确是个奸徒！大大的奸徒！还有他那奸徒儿子，奸徒伙计，都是奸徒！”蓝孝悌笑着和师娘对视了一眼，大声附和道。
“对对对！”何新燕连连点头，道：“还有他那奸徒儿子和奸徒伙计，这回雁楼都快成贼窝啦！他们得了财物，华山派却得为这些贼子们背黑锅，这买卖可是大大的不划算啊！”
“那可该怎么办呢？”蓝孝悌假装不解的问道：“谁让人家是华山派掌门的大弟子呢！”
“错！”何新燕也是假装冲蓝孝悌责怪道：“我华山派掌门何等人物，治徒最是严格，怎会包庇这等奸人恶徒！”何新燕这话虽是大大的奉承拍马之言，可听起来却满是讽刺之意。
何新燕知道，要想让那华山派掌门人同意己见，就得让他落下实惠，便赶紧又道：“这奸徒黄仙大和他那奸徒儿子，聚贼行恶，借着华山派的威名骗抢了不少财物！我华山派乃是名门正派，便在今日定这黄仙大父子一伙为奸贼，人人得而诛之！抄没其借华山派之名骗抢来的财物，留在华山派作为将来的壮大之资，至于那回雁楼，酒楼生意确是很好，我听说这黄仙大年幼时是跟着掌门夫人学得做菜的手艺，便还要请掌门夫人费心接管了那酒楼，才不至我这华山派独有的厨艺失传了去！”
“嗯！有道理，有道理！”乔有山赶紧附和道：“弟妹说的有道理啊！这岂止是两全其美，即除了叛徒，宰了奸徒，又收了赃物，传了厨艺，分明是四全其美嘛！”
“好啦！”华山派掌门封有岳突然开口说道：“我们若这般夺了人家财物，收了人家酒楼，便和贼又有什么分别？”说罢，腾的一下飞身来到厅堂正中，将黄仙大的头颅捧起，放置在其躯干脖颈处，长叹了口气，道：“哎……仙大啊仙大，我早就提醒过你，这身外之物都是祸害，你却听不进去，今天这般下场有一半也是你咎由自取吧！”
封有岳站起身来，对何新燕、莫有才说道：“今日仙大出手偷袭这你们这女娃徒儿，确是不对，但看得出他的目的只在剑，不在人，要他性命有些过了，我自是不会善罢甘休！哎……但若能除了那叛徒孙过十，仙大这件事打我这就算过了！至于抄没人家财物和酒楼之事，休要再提！”
封有岳转头又对乔有山说道：“既然是你徒儿杀了仙大，你们师徒便要替仙大查明害他儿子的真凶，一年之内惩治了真凶，也算对仙大有个交代！否则……仍要你这徒儿抵命！”
“好啦！”封有岳说完，见何新燕和乔有山又要上前争辩，便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冲众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对这已是快六十岁一把年纪的老徒儿说……你们便都下去吧……下去吧……”
这封有岳其实比他那大徒弟黄仙大岁数大不了多少，两人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名为师徒，实为兄弟，今日之事，他若作为师父和兄弟岂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可作为掌门，心知那莫氏兄弟和乔有山因为此事已是站在了一起，还有那四弟妹峨眉圣水仙子的身份，若自己揪着不放，不仅在华山派要被孤立，怕还要引来峨眉派和天山派这样的强敌，师父临死托付给他的光大华山派的重任便也会因为他的意气用事而无法完成了，思量再三，只能就此作罢，等日后查明残害黄仙大儿子的凶手，再替自己这徒儿、这兄弟了了心愿，也算不枉师徒一场了。
转眼又过了半月，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已是来到眼前，这一日可是华山派弟子们最喜欢的日子，长辈、小辈们，正式弟子，挂名弟子，华山周边的父老乡亲们，都会来到华山西峰莲花峰上欢聚一堂，不仅可以参与和观赏华山派一年一度的莲台比武盛会，还可以吃到不同口味的月饼、桂花糕、糍粑、藕盒、团圆丸子、包子等各色美食和小吃，比之过年还要热闹得多。
天还未亮，华山派的弟子们已是激动得睡不着觉，不少人早早的起来，做起了过节的准备，等到日头初现，这莲花峰上也已是安置妥当，一座三丈见方莲花形状的比武台早已搭建完毕，莲台前横着三排桌椅，桌上摆满了盘盘碗碗，装着花生、瓜子等各种小吃，是给华山派弟子和周边乡亲们坐的地方，三排桌椅之后有一个小平台作为主台，平台上摆着一个长条形的大木桌，桌上的美食也已是一层叠着一层，桌前则是摆着一排太师椅，是专门供华山派长辈们坐的地方。
其实在这华山上有着两座比武平台，一座在那华山最高峰南峰落雁峰，名曰落雁台，是为专门举办像论剑大会这样的江湖大型比武盛会而设的平台，设在这华山最高峰，也暗含着‘华山武功谁与争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