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两人再见(1 / 3)
转眼到了金秋九月,又到了收割的季节,家家户户又开始忙于收割稻子,田野上呈现一片繁忙的景象。
这天吃过早饭,高佑对高卫红说:“明天要割稻子,你去把镰刀找出来磨一下,能用就用,不能用再买。”
高卫红很快地从堆放杂物的房间找出了几把镰刀,试了试还能用,只是生了点锈,磨一磨就行了。又到院子里磨石上磨起来。很快把这些生锈的镰刀磨得锃亮,像新买的一样,她攥着一把镰刀挥舞了几下,心里充满了即将大获丰收的快乐!
因为自家田地不多,碰上天气好,高佑一般不会让高卫红去割稻子,他一个人早去晚归,中午也不回来吃饭,让高卫红送饭去吃,省了来回走动的时间。
吃过饭,再抽支烟后,又接着干活。不一会儿,又割倒一大片,看着那一排排摆放整齐的稻子,像看着做好的一具具小棺材一样兴奋,有时还忍不住吼出几句山歌来。
第二天,父女俩把脱谷机抬到稻田中。高佑站在脱谷机的踏板上,让高卫红把稻子递给他。然后,他双手攥紧稻子根部,将稻穗伸到由数百个铁丝嵌入的“n”形的脱粒轴上,再用力踩踏板,伴随着脱粒机发出轰隆隆的响声,那些谷粒便顺着滚筒轴掉到料斗里。直到手里剩下一把稻秆才扔下,又接着重复刚才的动作,如此反复不断,一直到料斗装满了,再又用装进箩筐里挑回家。这些看似简单的动作,其实都很费力很辛苦。
把稻子挑回家后,高卫红会拿出几只木凳,在上面放上竹竿,再又在上面
放上圆形竹制的晒盆,接着把稻谷倒在晒盆里,用木耙把稻谷耙匀即可。在烈日的暴晒下,水分很快干了,一般晒两三天即可收进储仓留用。
每当晒稻谷时,高卫红就会在门口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看守稻谷,防止那些鸡和麻雀啄食。一般她会在脚边放个竹杆,当那些长翅膀的小动物落到晒盆时,就扬起竹杆驱赶。那些鸡和麻雀受到惊吓,马上就哗啦一下飞走了。
高卫红很羡慕小梅家门前铺了水泥地面,把稻谷挑回来可以直接倒在上面晒。既省力,也方便。她曾也让父亲在屋门前铺上水泥地面,但被他拒绝了,理由有晒盆够了,在水泥地面上晒谷子方便是方便,但是也有坏处,常常有许多碎石子和沙子混在里面,碾米做成饭后,也根本看不出来,只有在吃饭时才能体味到“咯牙”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影响心情和食欲。
见父亲说得有理,高卫红也不再坚持了。但她心里明白,不是父亲不想铺水泥地面,是缺钱。铺一个方圆百来米的水泥地面,也要花不少钱。
在收割好稻子几天后,一天上午,高卫红去镇上卖盐,当她刚走出小店准备回去时,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转身望去,便怔住了,喊她的人是林秋元。
“高卫红,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林秋元朝她边走来边说。高卫红心里有些慌了,她不知道他找她干什么,毕竟他们也只是见过一面,还没有熟到可以随时交流的份上。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停下脚步。等林秋元来到她面前,才装着不解地问:“你是叫我吗?”
林秋元笑着点点头说:“这里除了你我,还有谁呢!”高卫红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说:“我,我刚才没听清。”
林秋元穿着一身蓝色西服,打了领带,脚下穿着擦的发亮的棕色皮鞋,梳三七分头,还打了摩丝,给人一种知识分子的气派,与往日牌桌上的赌徒完全不同,不像同一个人。
他脸上还是那一如既往的笑容,但更充满朝气,也更多了几份帅气。但高卫红觉得他这打扮与本人身份有些不符,毕竟他是一个没读多少书的农民,再怎么打扮也还是能看得出来,读书人的气质不是靠打扮能装出来的。可是现在的农村青年谁不爱打扮呢。又想,如果林秋元是吃公粮的人,也许身边会围着一群女孩吧。
“我觉得你是故意装没听清吧,”这时林秋元笑道:“那晚看电影时,我还问过你的姓名,但你不肯告诉我,还是小梅告诉我的,让我心里很失落。”
“有什么失落的,我的名字又不是什么宝贝,会让你发财,你又何必太在意。”高卫红笑了笑说。
“嘿嘿!”林秋元看了高卫红一眼说:“也不是这么说的。起码知道你的名字,日后相逢,也好打个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