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临近(1 / 5)
桓长恭坐在山涧溪流边的石头上,丰神静气,发如黑漆。
刘顺看着桓长恭正凝神打坐,决定在一边等桓长恭醒来。
只是,刘顺方才站定,桓长恭已睁开眼。
“怎么了?”
“我,唉……”刘顺垂头丧气地提不起精神,“没几个月就要宗内评定了,我却——”
“却灰心丧气,觉得心里没底。”桓长恭上下看了看刘顺,又补充道,“而且提不起劲来,是不是?”
“而且心里空落落的。”刘顺坐到桓长恭身旁,痛苦地闭上眼,朝后躺下,“修行时是空落落的,不修行时还是空落落的,不论怎么样都觉得——觉得走不下去了。”
刘顺说完,桓长恭也陷入了沉默。山间溪流淌过的声音在这一刻震耳欲聋,吵得刘顺静不下心思。
不过,心里的愁绪说出口之后,倒是让刘顺畅快了许多。还好,有桓长恭与他作伴,很多事情不用刘顺说得太精细,桓长恭也能听懂。
少顷,桓长恭开口道:“我与你也一样。”
“你也一样?”刘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桓长恭打坐时是那么神清气定,怎么可能与自己一样?
桓长恭看着刘顺,低低地笑了一声,心里的疲惫从冷静的伪装下褪出来,“我在这儿坐了三四天,修炼的其实只有清心咒和凝心诀。我静不下心来,已经快小一月了。”
刘顺从未在桓长恭身上见过愁绪和抱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五月前历练时,我拐去了顺口。”桓长恭垂着头,出神盯着溪水流淌。
听了桓长恭的话,刘顺心中隐隐有些不满:桓长恭最近既然去过顺口,为什么不告诉他?桓长恭想回乡看望父母、他刘顺就算没法去,难道不想知道父母的近况吗?
“记得松鸦渡南岸的那颗柳树吗?因为依靠的人太多,树干都弯了的那个。”桓长恭说着,见刘顺没有回应,便自顾自说道,“我站在那棵树旁,站了两三日,没敢回去。”
刘顺诧异地瞪大眼,“你没回去?”
“不敢回。”桓长恭苦笑道,“心里害怕,还有一点惭愧。一事无成,无颜回去。当时想着反正你我已在宗门,父母在族中总是无虞。可现在……离评定越近,我这心越静不下来,觉得横着一口气,不吐不快。”
说着,桓长恭敲了敲胸膛,砰砰作响。
“心境……”桓长恭低声叹道,“以前修炼时心境从未出过岔子,觉得师长唠叨。现在真静不下来了,才知道心境有多重要。”
溪水流淌的声音再度填入两人的沉默之中,刘顺侧脸看了看桓长恭,低声道:“除了红莲玄火珠之外,我拿所有的积蓄去叶师姐那里换了两件中品法器。但是——那次我在练功场上,看到两个岁数和我们差不多大的七处弟子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