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母性不分子与女 人性不弃婢与奴(2 / 9)
甄娇望了望日头,有点着急:“安吉领着孩子,究竟去哪儿了?”
齐二手向西指。
甄娇问:“西边没有东边安稳,她们怎能去穷地儿讨饭呢?”
“听我细说。”齐二慢条斯理地讲,“那天我从沙中拽出条破鱼网,修补成了二人可以抬的网,我和安吉一边把着网一边赶着鱼,金凤拿瓢从网里舀着鱼。有一天咱们正在捞鱼,上沿儿来了马大胆,他说,他家虽没粮却天天能吃肉,肉吃够了想换咱们的鱼。这是好事儿啊,咱们也高兴,可又想,正当秋季,偶然捡个吃物也存不了多少天,他怎能天天吃肉呢?”
“快点讲!咱着急找孩子。”甄娇有点不耐烦。
“不让细讲,你就听不明白,又怎能断她俩的方向呢?”齐二也看看天,低头不作声了。
不听明白还真不行,甄娇推他一把:“你讲呀!天都快黑了,我得连夜找孩子!”
齐二却拉起架子:“咱嘴笨,我也不知道哪句是啰嗦。”
甄娇越急齐二越添闲话,甄娇只得说:“你说吧,想怎说就怎说。”
“虎牙死了后,安吉害怕狗肉,赶紧说,‘想吃鱼你就拿两条,狗肉咱可不敢要。’马大胆说,‘保证不是狗,多少能有点味儿,肯定没发烂,放点茴香改改味儿,温上半壶酒,吃个喷鼻香。’”
“后来呢?”甄娇急催。
“马大胆把鱼拿走了,第二天送来了肉,还捎来了佐料,就是没有酒。安吉照法弄,换了口味吃了不少。可半夜出毛病了,俩人憋醒了,安吉喝几口醋,把那东西吐了出来。金凤嗓子紧,干呕却吐不出,心里憋得慌,浑身痒痒还起包。天刚蒙蒙亮,安吉去找我,我看那啃剩的骨头,像是人的小腿骨,可能是吃人肉中了阴毒,这病不好治,怎办呢?我去找马大胆。他家不远处有个乱坟岗,大灾年头,还没断气的饿倒儿,被乡丁看见就抬着也往那儿扔。饿疯的人到那里,天天都能找到这样的人,有的割屁股有的砍大腿。我说得啰嗦吗?”
“很明白,安吉为什么向西行?”甄娇耐着性子。
齐二越说越慢:“马大胆没太在意,他说,‘我当时不是说了么,吃这种肉得喝酒,她们没喝酒而得病可不关我的事儿。’我说,‘在贵妈院住的都是亲戚,贵妈是州牧的相好,回来见这事你可抖落不清。乱子惹大了,你赶紧帮想法子,要是治不好病,你脑袋得搬家。’他被我唬住了,虽然不知根底,上河下沿的人早知道贵妈惹不起。他拿出了个小葫芦,揺了揺,说,‘不够了,只剩一口,但能缓点儿。’这种酒叫白蛇灵芝还阳酒。乌桓漠边有种小白蛇,秋寒时蜷在蘑菇盖下躲露,在灵芝下的极少见,偶然见着时,把白蛇和灵芝一起泡在烈酒罐里,扎紧罐口在阴凉处放着,用时倒出点儿后再把罐子扎紧。”
日头下山了,甄娇耐不住了:“你救了我孩子,我当然得谢谢你,你这么不着急是不是想留我住宿?”
齐二赶紧说:“你的眼睛太可怕,想也是白想,这就快讲完了。喝了那口酒,金凤缓过点气儿,安吉背着她,边讨饭边向西去找神酒了。不过,你这俊模样走道可当心啊,晚上别住光棍儿家。”
甄娇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还真得好生谢谢你,找到孩子治好病我再回来陪你睡。”
2母女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背着个九岁小女孩儿,边讨饭边打听白蛇灵芝酒,给沿途的人们留下很深的印象。甄娇逐家逐户地询问,沿着线索,辗转来到无虑城。城南的集市好热闹,打短工的手握牛尾巴蒿,卖奴身的脖领插根野鸡毛。雇工的在那边喊:“招塘驴子了,晌午供干饭,工钱好商量。”下塘割苇子的人叫塘驴子。
“挑冬沟了!中午管面饼,晚饭有烧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