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理之章——往,少女不情(上)(2 / 11)
码头上有很多的海鸥和汽船,应该是,港口,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我丢下韦尔斯先生小跑着坐到远处的长椅上。
码头,或者说港口,离城市不算近,也没有人愿意去没有沙滩的地方看海,我静静地发呆,一只呆头呆脑的海鸥落到我的身边,偏过头看看我,我也看看它。
互相盯了好一会,我从包里掏出面包。
它不再看我了,转而看向我的面包。
呵,我掰了一点给它,就像是,看宠物,或者说,低估了海鸥的实力,确实,我不应该小看它,突然,出现了很多海鸥,带着烦人的噪音,疯狂掠食着我另一只手中的面包。我挥手驱赶那些不讲礼貌的鸟,这时韦尔斯先生不紧不慢地赶了上来,笑了笑,没说话,我也没去看他,做着自己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也没多久,因为太阳只移动了一点,也没有离我更远,也不会再远了。“你在想什么?”韦尔斯先生问我,我应该什么都没想,或者说,想了太多,我似乎一直在数心跳,又好像在睁着眼睛睡觉。
“不知道,或许在想生命的意义。”我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被一群鸟啄过的面包,又面无表情地吐了出来,用力地将面包扔到海里,让鱼和鸟抢东西吃。
“你脖子上的吊坠还挺好看的。”韦尔斯先生说的就是缇拉卡雕的木头做的花,上面倒是有一朵很小的野花,是开在冬天的花。
“谢谢。”我有些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顺着每个人,虽然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但我可以让你自己去思考一下,带你去看看生命的诞生与终结。”
(二
这个小老头,倒是什么话都听。他带我去了一家医院。
医院很吵,到处是震耳欲聋的沉默,我看见人死后残缺的意识升入空中游荡;那排在产房门口的不知道是哪位逝者的灵魂;它们可以飘在空中,也可以像人一样行走,物质的一切似乎都不能阻挡它们。
生命是永恒的,意识也是永恒的,但是意识的载体、生命的具现却是有时限的,我仍感觉,有了意识,才会有生命。
我感受到无数的意识从我的躯体中穿过,它们倒都不是完整的,或许在灵魂与肉体相剥离的时候,是被记忆扯下的一点呢。可惜,意识可以转载,但是记忆却不行。
“喵,”阿弥斯在我面前晃晃爪子,“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回过神来,再去看看那半空,也就只是空气的样子了,好像只是我做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样。可是,那真的让我怀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个没有找到容器的意识而已。疾病是什么?是肉体对意识的挽留吗?战胜它,是愿意留,或者死亡,是意识不得不走;那存在是什么?是意识在脑中反映的图像,是客观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但是,要是没了意识,肉体上就没有存在,就不需要存在,世界上所有能记忆的生物都失去意识,都失去记忆的能力,那就没有存在了,可是,存在就是存在。存在是意识给的,也因意识的抽离而对个体的消失。
阿弥斯看着我,不说话,韦尔斯先生悄悄地回家了。
医院是意识的中转站,我得出如此结论。
至于睡觉的地方,我认为圣康斯坦丁广场的长椅是最佳的选择,那里至少没有讨人厌的海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