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子规渡(四) “你现在也是因为在乎而……(1 / 5)
漆黑的触手沉默地蜷曲在她的小指上。
曲砚浓也不说话。
她恍惚, 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也常常沉默地凝望她,用那种专注沉凝的目光久久地注视她的眉眼, 既让她烦躁,有时又让她安心。
可卫朝荣并不是一个爱回避锋芒的人。
他总是很直接, 也很直白, 她进一步, 他就能进三步, 刀山火海也敢闷头向前。
“你这人好奇怪啊。”她曾经问他,“你就不知道什么是怕吗?”
那时卫朝荣和她关系不远不近, 他尚未回到上清宗,还是金鹏殿的弟子,周身缠绕着隐约的血气和戾气, 目光直直看进她眼底, 说话也不带一点委婉,直截了当,“越是害怕,反而越是要向前,我在原地苦等,除了一死了之,还能等来什么?”
曲砚浓很喜欢他说话时那种强硬却又不冒犯的感觉,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点迷恋,让她总是情不自禁地作弄他, 想看他动了真火后怎样对她展现出不加掩饰的强势和欲望。
她总是能如愿以偿,卫朝荣从不避让,他们狭路相逢,没有任何一个后退。
唯一的一次, 他们吻得难分难舍,她意乱情迷,指尖伸进了他的衣襟。
她能感受到他那一瞬的紧绷,劲瘦高大的身躯凝定,像是蓄势待发的凶兽,横在她腰后的手也坚逾金铁,牢牢地将她圈得更紧,不容她挣脱。
曲砚浓那时也许短暂地犹豫过一瞬,但残存的理智被迷乱的情意压倒,她没有一点挣扎,反倒更热情殷切地倚在他的怀里,指尖一点点越过他的衣襟,掩在衣衫下,藏得那么深,遮掩那些恣情欢愉的游走。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呼吸声一声沉过一声,一言不发地伫立着,像是一根坚硬笔挺的柱子,紧紧拥着她,给她支撑,也给她深吻。
曲砚浓几乎站不稳,视线也模糊,听见他急促低沉的呼吸声从耳畔慢慢向下游弋,吻过脖颈,吻过锁骨,烫得她心惊,又像是被放置在温水中的青蛙,提不起力气。
直到那个灼烈的吻游弋着深入,她在兴奋中战栗到全身都发软,一簇细小到几乎不值一提的灵光划过她脑海:
如果卫朝荣挑了这个时机杀她,她一定会死得很惨,没有一点有力的反抗。
这微小的念头划过她心田,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急剧膨胀,最终填满她的新湖,成为她罕见的恐惧源头。
她没有那么怕死,但是绝不能这么死。
她无法想象被他在意乱情迷的时刻杀死的可能,光是稍稍思考就恼怒而愤恨到呼吸都急促——她绝不能这么窝囊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