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离故渊。（1 / 2）

小金一步一步慢慢走着，蹑手蹑脚，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被发现。她在人与人之间灵活地穿来穿去，就像一枚纤细的绣花针被女主人灵巧的手指捏着在布上绣着一朵朵鲜花。

好在一路上人不多，人与人之间的缝隙很大，她又熟悉许多不知名的小路，这才一路畅通无阻，到达了金子妖原来的住处。

住处的木门很破旧，坑坑洼洼的，上面还略带些湿气。木门上有一个个方形的小孔，是门上的小装饰，但是现在已经结满了蜘蛛网，有完整的有破碎的，上面还沾着许多不知是什么颜色的灰尘。

门下面的门槛上坑坑洼洼的，一点也不像门槛，倒是像被千百个虫子啃过的一根木条。坑坑洼洼的小洞里长满了青苔，青苔已经蔓延到了门上，一片青翠。

轻轻推开木门，地面坑坑洼洼，还有积水，看来这里前几天才下过雨。小金抬头看了看屋顶，发现屋顶是好多茅草铺在一起，上面有大大小小的缝隙，水就是从缝里滴下来的。

她一路蹚水蹚泥，踮着脚尖往屋子里面走去，尽量不让脚下的泥水发出微小的声音。屋子里好像没有人，只有两三个木桌木椅，长满了青苔。

或许子妖就躲在某个地方呢？小金往最里面、也是最小的那个屋子里走去，但还没迈过门槛脚就悬停在了半空中。她愣住了，房间地上堆满了碎瓷片，碎瓷片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垃圾，有果皮，有烂蔬菜，还有碎纸片。这些垃圾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味。在房间靠后门的地方，有一个小床，床已经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要倒掉，床单也沾上了污渍。床上没有枕头也没有被子，但在床上面，却挂着一件件华贵的衣服。床靠角落的地方有一个石头般的黑影。

许多件黑色衣服？一个球？还是一个大罐子？有谁会在床的角落放这些东西呢？小金这样想着，捏紧了鼻子，往后退了一步，碰到了一根树枝，发出了一点小声响。

床上的那个黑影动了，是个人！

“舒禅？”那个人把头抬了起来，但依然看不见她的脸，“金舒禅，是你吗？”

小金被吓到了，呆滞地愣在原地，没有发出声音。随即她意识到了这是谁的声音——金子妖。

小金还没有说话，金子妖就抬起了头来。原本应该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淡粉色的光芒：“这里有点脏，你不介意的话就飞过来吧。如果实在不行，从后门进来也行。”她指了指紧挨在床边的那一扇门，门很破，只是一个木框，上面铺了一层窗户纸，还有大大小小许多的洞。

小金也不是那种娇贵的大小姐，直接踮起脚尖，飞了过去。等她坐到床上时，为自己解开了隐身术，恢复了模样。

她完全不像自己以前那个长的和她几乎一样的姐姐，现在的两人完全不同。小金还和原来模样相差不多，金子妖却已经完全变了脸。

她顶着一头从来没露出过的粉棕色长发，上面打着几个漂亮的小卷，梳成了一个平常的发髻。一双粉色的大眼睛在黑暗中如同两粒明晃晃的烛火，两弯蛾眉乖乖地呆在眼睛上面。她的嘴唇如同正月的山茶花那般红艳，牙齿如同腊月的雪那般洁白。即使缩在角落里，也不难看出她身材高挑，腰细腿长。

小金立刻往后退了一点，警惕地看着她。

“别慌，我是金子妖。”那人看出了小金的慌乱，笑了笑，说，“尽管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你也从来没有知道过。”

“我怎么不知道！金子妖是我姐姐，和我长的很像，和你长的不一样！”小金朝她吼道。

“我是你的姐姐。”金子妖向小金那里移去，平静地回答，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

“你说谎！”

金子妖叹了一口气，玉手一挥，在一阵金光的笼罩下变了样子。那样子和金舒禅非常像，一样的黑色头发，一样的金色眼睛，一样的眉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身段，一样的人：“这下，你满意了吧？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叫舒禅，我叫子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