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制盐（1 / 2）

牛大姐昨天见到小妹卖鱼赚了不少钱，小妹对她也很大方，不仅买早饭给她一家子吃，临走还给不少鱼带回家，青黄不接的季节能吃饱肚子很不容易，她一早带着四个儿子赶回娘家准备再吃两顿饱饭。

昨天买回来的桌椅板凳已经摆在主屋里了，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牛狗蛋和两个儿子虽然有意见，但当着牛小丫的面不敢说，牛小丫就坐在新买的凳子上喝鸡汤。三虎子贪婪的闻着鸡汤的香味，四虎子流着口水看小姨吃喝，他们没敢主动讨要吃喝，母亲和他们说过小姨身体不好，需要吃些好的补身体。

牛小丫看到两个小外甥嘴馋的样子就从厨房拿来两个碗，分了一些鸡块给他们吃。胡氏见了也拿一个碗，满脸堆笑道：“小丫，昨天婆婆回来就让我杀了炖上，我忙了半天，一口都没吃到，给我来一碗尝尝。”

麻氏脸色不好看，道：“小丫，别给他们吃，鸡汤是给你补身子的，你都吃了身体才好得快。”转脸对胡氏骂道：“吃鸡屎去！昨天要不是我盯得紧，你还不知道要偷吃多少。”

“我一块鸡肉也没偷吃到呀，就喝了两口汤。”胡氏抱怨道。

“三虎、四虎，小姨身子弱需要吃好的补身体，你俩滚到门口站着去，真不懂事！回家我再好好教训你们。”牛大姐察言观色立刻拉过两个小儿子，伸手打了一人一巴掌赶出屋去。

“没事的，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鸡汤都喝了好几顿了，不要再留了，大家分分都吃了。”牛小丫说道，她将鸡汤分成四份，一份给两个小外甥，一份给爷爷牛老实，剩下一份和母亲分吃了。

胡氏看到鸡汤没有她的份很不高兴，阴阳怪气对牛大姐道：“一家子来吃，这才赚了几个钱，这家早晚非给吃穷了不可。”她如今也看不上油坊家的傻闺女了，但就是看牛大姐不顺眼。

“娘，那我回去了。”牛大姐脸上挂不住对麻氏道。

“回去干啥，你又没吃她一口，我赚的钱，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小侄儿和小侄女年底前我一定赎回来。青黄不接的季节谁家都困难，你不回娘家吃，到哪儿吃。”牛小丫劝住大姐让她别在意胡氏说什么。胡氏听了没再说什么，自从牛小丫跟秀才娘子识字后就变得能说会道起来，有时一句话就能把胡氏呛住，婆婆麻氏又护着她，胡氏和牛小丫斗，落不下好。

牛大姐听妹妹这样说，这才安心的继续呆在娘家，吃完早饭，她不愿看胡氏白眼就和吴氏母女去挖野菜。家里人口多，麻氏还舍不得吃白米饭。白米饭也只有牛小丫可以吃到，但牛小丫还是愿意到林月娥家混饭吃。

这个地方的人穷吃不起官盐，也买不到私盐，村里人要吃盐就去一条叫流沙河的滩涂上挖盐碱土，然后将盐碱土淘洗成盐碱水吃。流沙河从村子附近蜿蜒流淌经过，每逢雨水充沛的季节就会泛滥成灾，裹着泥沙的洪水从河道冲刷经过，洪灾过后，反复冲刷的滩涂形成大片盐碱地块。流沙河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从牛家走到村口翻过两座山，再走上一段路才能到河滩，村里人都是一次淘洗数月的盐碱水回来吃。

“二娃，你带着大虎和二虎去河滩挖两筐盐碱土回来，爷爷，你带着大哥他们在院子垒了个灶台，我有用。”牛小丫道。

“小姑，挖盐碱土回来干什么，家里上个月才淘洗一坛盐碱水，够吃半年的。”牛二娃道，从家里到河滩路途远，天气冷挖土也费劲，他不愿意去。

“干活就是，费什么话。”牛小丫训二娃，牛二娃不敢得罪牛小丫，否则爷爷和奶奶不会轻饶他，他只好挑着筐带人去挖土。

牛小丫接着喊来大娃交代他偷偷去干一件事，然后就拎着一条大鲢鱼去林月娥家吃中饭，临走还让母亲给大哥一些钱，让他去镇上去买口铁锅和几个木桶，麻氏惜钱没让儿子去买锅和木桶。牛大姐在胡氏的白眼和挖苦声中吃完午饭，接着干了一些家务活就带着四个儿子回家了，路上遇到正从林月娥家回来的牛小丫。

“大姐，咋这么早就回去，吃了晚饭再走吧。”牛小丫道。

“不了，看人脸色的饭不好吃。”牛大姐道。

“二嫂就是那种人，你别太计较，和她怄气不值得。以后她说她的，你吃你的，吃饱喝足气死她。”牛小丫听出大姐话里的意思劝道。

“小妹，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过几天再来。”牛大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