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发簪的故事(1 / 4)
当夏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眼熟的无以复加的建筑——就是梦境中无限重复的那座。
果然如此,这建筑应该是金泽成记忆中最重要的地方,所以梦境里才会是那样。那怪物身上鸭子的特征则应该是受养鸭小贩的影响,只是为什么梦境中的其他人都是鹅的样子?莫非是那养鸭小贩和养鹅的有什么矛盾?夏在心中想着。
大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金府的主人进出往复,似乎客人总招待不完,只是容颜却肉眼可见的渐趋老去。
“原来如此。”夏的手穿过宾客的身体,在这个梦境中他只是个观察者而不是参与者,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越过大门来到庭院内,里面并不比门口冷清,依然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好不热闹。只是这些忙碌着的人们也都和那主人一样容貌渐衰,甚至有奴仆进了屋便没再出来,却有一完全没见过的家丁打扮的人从屋里走出。
夏回头看去,见门口的宾客果真也是来去匆忙,走了一茬又一茬,有些不过是上了马车再探个头,便彻底变了副模样。
这是一个用不同时间段的很多画面拼凑起来的世界——或者说是金泽成眼中的金府。
一个雍容华贵的少妇时而陪同金府主人招待宾客、时而在闺房中打扮仪容,但更多时候她是在陪同自己的儿子玩耍,或是处理调皮儿子惹出的祸端。
她是那么地宠爱自己的儿子,以至于从未打骂过他。即使调皮的孩童惹出祸端,她也总摸着儿子的脑袋关切地询问他是否受伤,甚至不会用哪怕只是用较重的语气加以训斥。
这是溺爱。夏想着。
溺爱是更深层次的伤害。
终于,这个一直被捧在手心的孩童——这时已成长为十一二岁的少年不再满足于那些“简单的恶作剧”,人性的丑恶在以爱为名织成的再温暖不过的摇篮中茁壮成长。
他将自己的老师打得头破血流、将生计艰难的小贩打得人仰马翻;他在赌场一掷千金、在青楼夜夜笙歌;他性格乖张、脾气暴戾,在作恶的道路上一往无前同时无往不利。
金府在当地盘踞数百年,势力强大到可以视官府于无物,所有人敢怒不敢言。
金泽成觉得这理所当然。
他鞭笞小吏,蔑视法律;横行乡里,无所顾虑。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就是,更何况他想比起同龄人要更加早慧。
他巧舌如簧,能颠倒是非。往来金府的达官显贵都称赞“小公子的聪颖”,说着“金府后继有人”。
很多人听闻过金泽成的斑斑劣迹,但他们看着沐浴在赞扬声中的金泽成只是微笑,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