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闻与怪人（1 / 2）

汉斯躬身站在书房内，向面前的老者汇报一天的工作：“老爷，那个失踪的车夫已经于昨天下午回到家中。他妻子还冲他发了火，质问他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些天。”

老人则阅读着置于桌上的报纸，目光被头版消息所吸引，头都不抬地问道：“车夫是怎么说的？”

“车夫的回答很有意思，竟说自己是‘拯救世界去了’，让老婆嘲笑了好一会儿。不过这件事在他掏了不少钱出来后，他老婆也就不再计较了。”

老人皱着眉头轻声自言自语：“‘拯救世界’？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们这些玩意还是阴魂不散。”接着他抬起头，声音平缓地向男管家吩咐，“继续盯住这个东。。。这个人，他有任何异常行为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告，他在凌晨两点出门，两点半之前我就要知道他去哪，明白了吗？”

“明白，老爷。”汉斯捕捉到了老爷语气中奇怪的停顿，老爷应该是想说“这个东西”又临时改口。难道在老爷眼中，人与人之间的三六九等竟如此分明吗？

作为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几十年的管家，汉斯本应知道老爷并不是这种人，但他的心中莫名就产生了这个念头。

“还有就是，不要再安排人手去寻找另外那个人了，先把眼下的信息处理好。”

“好的，老爷。”汉斯的语气如释重负，不敬的想法被他抛于脑后，不用去追查那人真是太好了。汉斯当然明白老爷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听到这三字的那一瞬间，自己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那名外乡人的身影，他的穿着打扮已经模糊但眼神依然那么清晰且锐利，将自己的意识再次洞穿。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只是想想就让人恐惧。等下一定要多吃几个甜品，好好放松放松。

老爷看着汉斯离开的身影，食指不停点在报纸上头条新闻的位置，发出“笃”“笃”的声音。他的双眼被墨镜遮挡，紧皱的眉头透露出他的疑惑。

周五午后的酒馆内人满为患，大家都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来放松下劳累了一周的身心。

“呼，维特尔这王八蛋是找到新工作了吗？竟然现在还不来，可累死老子了。话说李维你真的只打这一份工吗？”说话之人叫查克·布莱尔，他嗓音粗糙，有着一张成熟男性的脸，但身材却比常人矮小，在吧台后只能露出一个脑袋。应该是有些生理上的疾病。

查克说话时总是将头抬起，与对方进行眼神交流。而他口中的维特尔就是那个周一早上一直未曾出现的人，听查克之前所说，维特尔昨天早上也没有上班。

“是啊，我一个人的开销又不大，这份工作足够了。”李维双手撑在吧台内，扭头回答道。

他昨天晚上的睡眠质量很差，今早连懒觉都没睡就要起来晾晒床单，再加上又在酒馆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真好啊，不像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天最少打两份工。不光累，赚的还少，还要时刻担心会被老板们优化。”查克的精力充沛，嘴里叨叨个不停，一点也不像已经工作数个小时的人。

“那你怎么不找个固定工作呢？”李维头脑混沌，这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

还好查克并不在意，他的语气没什么变化：“是我不想吗？我这个身高，没人会长期雇佣的。”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查克却打开了话匣子：“哈哈没事，我经历过太多这种事情了。自从科技革命开始，工作岗位就变得越来越稀罕，我这种人自然就是第一批被开除的。”

“我在那里工作了快二十年，但那机器传到这里后，学过二十天的学徒就能达到和我一样的工作效率。”查克说着将视线转向吧台尽头那原型蒸汽机。他口中所说的机器不可能是指蒸汽机——这机器出现时查克还没出生，更可能是在蒸汽机所引领的科技革命中被发明的某种改良机器。

“我那老板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到现在还记得那狗娘养的说出‘你的未来属于更光明的地方’时那一脸佯装关怀的贱笑。我勤勤恳恳为他工作了这么多年，在他开新厂的时候为他筹备选址，他想扩大公司规模我就为他培训新人，就连出了意外都是我留在工厂里处理危机。现在别说养老的钱了，连日常生活都要靠打零工来支撑。”